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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准你去了?”傅景桁声线不悦。
文瑾肩头一动,昨夜他的确没有明确同意她可以出宫去淮南,但也没说不能去啊,以前她想出去的时候,他有空就陪她去,没空就让清流跟着去,那也没有不准出宫的说法呢,“您没准许,…但我母亲的案子好不容易才有些线索。”
“朕未同意,为何不待朕下朝回来再问朕一次?”傅景桁厉了神色,“你眼里有朕?”
文瑾被噎住。
莫乾见君上和瑾主儿又闹翻了,着急得不行,心想对呀对呀,瑾主儿应该等君上下朝再问一次,万岁爷指不定是想陪她一起下淮南的呀!正好淮南那边也有些民生政务,今儿君上下朝比往日都早些,咱家揣测是有意提前回家和瑾主儿一起外出的呢。
文瑾眼睛里涌出两滴眼泪,在清澈的大眼睛里滚来滚去,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深深吸了口气,语气如以往那般温柔,他幼时凄苦,她习惯将自己最温柔温顺的一面都给他,“莫生气了,只怕头痛症越严重了。是奴考量不齐全,该等下朝再询问一次您的意见的。”
第15章文…她哭了,朕该欢喜的
傅景桁冷冷一哼,闭上狭长的冷眸,头痛越厉害了,她任何的温柔于他来说都分外虚伪,也令他愈加愤怒。
薛凝拿手帕沾了沾眼睛,作势擦泪,眼底的喜色当真快要溢出来了,她又带着哭腔说道:“妾苦口婆心地劝了妹妹多时,她非但不听,还摸走了妾祖母传给妾的家传之宝的玉佩,妾现了便与她要回来,若是寻常物,妹妹摸走就算了,只是这玉佩是祖母给的,情谊无价,不能舍弃。妾问她拿回玉佩,她恼羞成怒便将温嬷嬷踹进湖中,同时也打了妾一巴掌,恼羞成怒把妾的玉佩扔落在湖水里说看不上那破石头。实在是凶神恶煞不可一世。到底是有摄政王那后台呀!”
温嬷嬷从湖里爬将出来,一副受了屈的老人家形象,弱势道:“瑾主儿在娘家就常摸走贵妃的东西。贵妃娘娘心善从不计较。今儿贵妃娘娘真是受尽了委屈。君上为贵妃娘娘做主呀。”
文瑾气得咬紧牙关,“你们血口……”
“去湖里将玉佩捡起来,跪着呈给薛凝。”
文瑾才将血口喷人四字说了前两字,便被傅景桁淡淡的嗓音不耐地打断了。
文瑾心中酸涩不已,看向傅景桁,他正用指腹压着额心重重地揉着,额际有鼓起的青筋,看起来是头痛越厉害,他每次头痛症犯了如果不及时用药便会变得暴怒,本就不好的脾气就更差了,她又心疼他,同时又怨他护短冤枉她,终于忍不住轻声道:
“我没有偷她的玉佩,这玉佩必然是她们有意栽赃,趁人不备隔着墙头抛过来的。龙寝夜里有暗卫把守,君上找昨夜把守宫墙的暗卫一问就知道真相了。”
文瑾说得有理有据,君上龙寝乃宫中重地,守卫森严,一只蚊子飞进来都逃不过君上的眼线,何况是这么大一块玉佩。
薛凝和温婆子对视一眼,心里打起鼓来,昨儿温婆子抛的玉佩,那时候没见着墙头上有暗卫呀,莫非暗卫在暗处…可万望别被暗卫看见她们抛玉佩的事呀!
薛凝绞着手帕,冤枉道:“莫非…妹妹和暗卫私通有染,连君上的暗卫都收买了吗?妾…冤枉呀,君上!”
文瑾大怒,“薛凝你住……”
“朕说,去湖水里将玉佩捡起来,跪着呈给薛凝。让朕说几遍你才懂?”
文瑾的话未说完,住口二字只吐出一个住字,便再度被傅景桁不耐地打断,就宛如他极其不愿意听到她的声音那般。
文瑾心头一窒,紧了紧手,颤着嗓子道:“奴…真的没有偷她的玉佩呀。君上昨儿不是说过,您针对一个人是讲究真凭实据的吗?不查真相便已经断定是奴偷了她的玉吗?”
傅景桁懒懒地将修长的手指支在轮廓完美的下颌,睨着她,“朕是说过,针对一个人讲究真凭实据,但你是人么?你是奴啊。为了你去兴师动众地调查真相,你配吗?”
文瑾噙在眼眶里倔强的不肯落下的泪滴终于落了下来,曾几何时,他抱着为他挡刺客刀剑而受伤的她,抱着陪他在冷宫挖野菜果腹的她,誓说着瑾妹,瑾妹,阿桁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欺负你,阿桁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可,他如今怎么带头欺负她了呢。这便是他要给她过的好日子吗,心里丝丝缕缕地疼着。
如此不问黑白地护着薛凝,是真的欢喜薛凝吧。
文瑾哽咽着,君无戏言,她并无不从之理,“是,奴不配。奴这便去捡起玉佩来。”
捡起玉佩,跪着还给薛凝,就可以出宫去淮南了吧。
昨儿薛凝进门,他让她去跪着迎薛凝。今儿又让她跪着呈给薛凝玉佩。两天跪了二回。明天呢?
文瑾缓缓起身,心里绞着作痛,她颇为传统,自交托了身子给君上,便以为和他私定了终身,将他视为她的天,当下真如天塌了一般不知何去何从,她走到了湖边,穿着鞋子淌进了湖水里。
好可惜秋老虎它虽有余燥却没有能将湖水暖热,秋季里湖水竟已有刺骨之感,鞋袜衣裙顷刻间湿透到小腿肚子上,湿腻腻地贴在身上。
心伤加上被冷水刺激,文瑾的小腹涌上来一阵收缩和刺痛,她很想留下这个孩子,和桁哥的孩子,她隐隐攥着小腹的衣物,脸上血色尽失,唇瓣惨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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