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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菊香得知自己被卖的时候,已经是胡六仙姑来领人了。菊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死活不肯走,哭喊着要见老爷。可她自己也知道,上哪里找老爷去啊?富德业已经好几天没回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卖给别人,也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更想不到老爷怎么会舍得卖了她。今天,她不是那日推胡六仙姑出门的她,而是胡六仙姑要拉着她出门。胡六仙姑见菊香死活不走,就要动粗。连忙喊自己带来的两个男人,过来把菊香抬走。却被阚娘拦住,声明后院不是谁都可以进的。胡六仙姑见没法带人走,便急得团团转。
赵媛儿知道胡六仙姑来带人,她也很伤感,毕竟菊香跟随她大半年了。虽然近期对她不太恭敬,使一些小性子。赵媛儿一直念她还是孩子,不定性。所以也没有怪罪她,更没有记恨她,一直念着她原来的好。至于菊香后来的转变,都归咎于富德业,教坏了她。赵媛儿听见厢房又哭又闹的,实在不忍心听下去,只好走出正房,来到厢房。只见胡六仙姑与菊香在撕扯,阚娘在一旁束手无策,她只好话让胡六仙姑住手,又叫阚娘带胡六仙姑去前院厅堂喝茶。
赵媛儿看着哭泣的菊香,也陪着落泪,想安慰两句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菊香一见赵媛儿来了,爬起来给赵媛儿跪下。哭着对赵媛儿说:“奶奶,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和她们去,我愿意伺候奶奶一辈子,当牛做马我都愿意。在你身边半年了,你没有打我一巴掌,没骂我一句。奶奶你就是活菩萨,你帮我求求老爷,别卖我啊!”
赵媛儿将她拉起来,抱着她跟着流泪:“今天咱们不论主仆,以后你俺就是姐妹吧。不是姐姐心狠要卖你,实在是姐姐俺做不了主啊,上次你冲撞了仙家,主子已经下定心思,将你送给别家。”
菊香哭着说;“奶奶啊,我不去啊,不然让我跳井吧,也不和她们去。”
赵媛儿心疼地说:“傻孩子啊,你就是想跳井也跳不成啊。咱们女人就是这个命,自己的身子,自己说了不算。俺和仙姑说好了,把你许配给一个踏实人家,不再给富贵人家当奴做婢。嫁一个老实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生儿育女也能好好过一辈子。姐姐当年只想好好地过庄户家的日子,可姐命不好,让老爷逼着嫁到府上。真地那么舒坦吗?不是的啊,今天你走了,说不定明天把姐姐也卖了。也许姐姐将来的下场,还不如你好呢。”
“奶奶,你不会的,我就想跟着奶奶,你走到哪里,我跟你到哪里。”菊香恳求地说。
“如果姐姐要是说了算,姐姐不会让你走。即使今天你不走,那明天老爷会叫上几个人抬走你,认命吧。唉,自己顺从点,少吃点苦头,来,把眼泪擦了。”赵媛儿耐心地劝说着。
在赵媛儿的劝说下,菊香止住哭泣,赵媛儿帮助她收拾东西。按规矩下人送出去的时候,凡主家的东西都要留下,只许带随身的几件衣物。可赵媛儿没有那么刻薄,只要菊香喜欢的她都给带上,包括富德业送给菊香的饰。并把自己的银簪、金戒指、玉手镯都送给了菊香,让她能在外面过的好一些。到了此时,菊香表现得十分顺从,不再哭闹。最后背着自己的包袱,跟着赵媛儿来到正房。赵媛儿翻出自己几件衣服,给菊香放到包里。又从匣子里翻出十两的银票卷起来,让菊香藏在贴身处,告诉她谁也别说,留做体己。
菊香跪在地上给赵媛儿磕了一个头:“奶奶,以后我是你亲妹妹,现在就改口叫你一声姐姐,姐姐,你是一个大好人。”
赵媛儿的眼泪又掉下来:“哎、哎,俺是你姐姐,起来吧。出去后到了别人家,要好好孝顺公婆、相夫教子。方便的时候给姐姐稍个信,姐好知道你的去处。方便的时候,姐姐好去看你,将来有啥为难着灾的时候,你就来找姐姐。姐能帮上你的一定帮你,好歹姐比你大几岁,你把姐姐当娘家人吧。”
菊香起来抱着赵媛儿哇哇大哭,二人哭罢一时。还是在赵媛儿劝说下,来到前院。赵媛儿将菊香交给胡六仙姑,又叮嘱菊香一番,然后菊香被带走了……
进了腊月,大雪封山,白茫茫的雪覆盖了整个世界。深绿色的松树,和光秃秃的柞桦树点缀在群山峻岭之中,宛如一幅山水画。庄户人家进了腊月门,已经没有活了,家家开始忙年。每到冬闲,各家各户要杀年猪请客的,把村里的老少爷们叫上,烀猪肉、灌血肠、烩酸菜,再拌个凉菜,炒盘花生米,然后再烀上一锅下了芸豆大馇子或者高粱米饭,小烧管够,即简单又实实惠惠的。人们聚在一起,庄稼院小屋里热热闹闹地,也算是一个喜庆的日子。杀年猪是庆祝一年的丰收,也是村邻们相互交往和沟通的由头。在当地,绝对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杨宗和赵二爷入冬以来,一直没得闲,把一年的酒都烧出来,然后装缸入坛封上口,醌起来陈酿。如果放置三年以上,那酒的口感会别有不同。赵家爷俩一直忙到进腊月,腊月初七杀的年猪。到了初八,赵二爷想给赵媛儿送些肉、血肠,腊八这天东北也算一个节日。从东北的童谣中就可以得知:“小孩、小孩你别哭,进了腊月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这一天也未必要喝腊八粥,年糕是必须吃的。年糕这种食物是东北的特产,为什么要吃年糕,因为谚语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吃点年糕把下巴粘住。
早上赵二爷吃过年糕,吩咐杨宗套车,他要上街。本是想要带着杨宗一起去的,不巧,铺子里来一伙刚下哨的军爷。赵二爷见兵就打怵,只好让杨宗招待,自己去给赵媛儿要带的东西装上车。拿点新碾的高粱米、烀好的豆馅、大黄米面、自家的酸菜、栽好的芽葱、新鲜的绿豆芽,还有入冬就宰好的白条鸡、鸭、鹅。几坛五年的陈酿,昨天杀的一角猪肉,烀好的熟肉、肘子、血肠、烩好的酸菜……自家的特产应有尽有。
赵二爷又搬出自己的钱匣子,整理好里面的铜钱、银子,用一个包袱皮包好带上。想按照赵媛儿的意思,进城找个钱庄换成银票。赵戚氏给赵二爷穿上羊皮大氅,带上呢子面的狐狸皮帽子,脚上蹬上毡疙瘩,打赵二爷出门。
赵二爷赶着大车来到城里,寻思着赵媛儿说过,让他的钱财别让富德业知道。琢磨着先去换银票,再去闺女家。吉林乌拉城又叫船厂,是大清“镇守吉林等地方将军”的督府所在,分别下设吉林、宁古塔、三姓、伯都纳、阿勒楚喀五个副都统和珲春专城驻防。原来管辖到吉林以东,到库页岛等广大地区。自《瑷珲条约》签订以后,割去黑龙江以北、以东大片的领土,现辖面积有所减小。但吉林也是大清关外的重镇,人员密集熙熙攘攘,铺子林立,各行各业五行八作,各色人等一应俱全。赵二爷虽然每年都来几次,每次都是购买一些做活计家什,居家过日子的用品,其它的都没有留意过。连那馆子都没有去过,一般是自带干粮,即使没有带,也只是在豆腐脑摊上,喝碗浆子、豆腐脑、吃个烧饼。今天要找钱庄,真地比找绸缎庄难找,只好牵着牲口边走边打听。后来,经过一个人指点,他来到一个小巷。小巷里行人极少,赵二爷还在纳闷,钱庄咋开到这地方?按庄户人去想,钱庄应该是个大买卖,咋地也得开在大街上。
正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的时候,四处张望寻找钱庄,突然现前面有一个布包,是一个蓝色土布包裹。还没等赵二爷去捡,旁边冲过来一个人,三步两步窜过去,一把捡起那个包裹。神色慌张地四下看看,见没有人注意,急忙跳上赵二爷的车,神秘兮兮地朝着还有些莫名其妙的赵二爷说:“恼(老)爷子,快,赶侧(车)往前走。”
赵二爷挺顺从,牵着牲口往前走。问车上的人:“这位兄弟,俺也不认识您,咋会坐上俺的车,你是要。。。。。。”
捡包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头带一把抓的抓绒帽,一双叽里咕噜乱转的小眼睛,鞋拔子脸上配两撇压油胡,一说话还有点贱舌子。他说:“你老也不撒(傻),这不四(是)谁(sei)丢的银子,让咱爷没(们)儿看见了,该着咱爷没(们)儿走字儿。”
赵二爷说:“不妥吧,一会儿人家来着咋办?”
“你管那么多干撒(啥),能丢钱的都是有钱人,一会儿你我找个没有银(人)的地方分讷欧(喽)。”然后又说:“我这样拿着不行,放您褡裢里。”
赵二爷一迟疑:“我也没有拿褡裢啊?”
捡包的人贼眉鼠眼地说:“没有褡裢,您钱放哈(啥)地方啊?”
赵二爷说:“直接放匣子里呐。”
捡包的人说:“快点,把这些都放你匣子里。”
赵二爷打开自己的匣子,那个人打开布包,包裹里白亮亮的一堆银子。然后捡包的人问赵二爷:“恼(老)爷子,你老那是多嫂(少)两啊?”
赵二爷诚实地说:“一共有四十三两。”
捡包的人说:“那把你的银子和这些放一起,一会儿找没有银(人)的地程(地方)拿出你的,剩下咱俩平分。”
赵二爷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也动了心,把所有的银子放在布包里,装进匣子,搂在自己怀里不再撒手。捡包的人问赵二爷要去哪里?赵二爷说去钱庄。捡包的人说,正好去钱庄,咱们找戥子兑一下,然后平分。但他又告诉赵二爷钱庄在正大街上,他知道在哪里。于是,捡包的人又领着赵二爷转回到大街。
快到钱庄的时,后面追来一个呼哧带喘的人,来到车前截住马车。赵二爷赶紧拉住大青骡子,询问来人有何贵干。来人年龄不大,长得眉目清秀,像一个大孩子,说话尖声尖气的。
来人见面就问:“大叔啊,你们有没有捡到一个包裹,我丢东西了。”
赵二爷问:“那你丢啥了啊?”
来人说:“银子,我刚刚把我家的地给卖了,得点银子,没想到家中有急事,走路匆忙,把银子掉了。你们捡到就还给我,我愿意拿出五两银子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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