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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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机巧宰相试帝心
识鬼魅天子起杀意
郭威吸取后梁、后唐、后晋、后汉这些短命王朝的教训,励精图治,登基以来,接二连三的推行新政。废止后梁以来的酷刑峻法,遣散诸州强行摊派的差役散从亲事官,整顿吏治纲纪,招抚无业流民,恢复农事、划拨无田饥民土地,治理河患,灌溉良田、减少赋税等。后梁以来的颓废萎靡之势一扫而空,日新月异,国势蒸蒸日上。以上新政推行开来,并无多少阻碍,可是放宽盐铁酒茶牛皮之禁,却是困难重重。每次朝议,皆有官员以不可动摇国家根基为由反对。郭威虽为天子,然则也不能任何事都乾纲独断。没有官员施行,放宽盐铁酒茶牛皮之禁,障碍重重,推行不下去,为此苦恼不已。
这日他单独召见冯道和范质,道:“今天单独召见你们,想说说放宽盐铁酒茶牛皮之禁的事。我心中十分不解,别的新政推行起来百官赞同,十分顺畅,唯独这件事不少官员反对,想听听你们的高见。”冯道微微一笑,道:“盐铁酒茶诸物,利润丰厚,历来都是官营。只要与钱沾边的事,免不了有人上下其手,假公济私,中饱私囊。”郭威听出了一些眉目,道:“接着说下去。”冯道又道:“好比一块肥肉经手一过,多多少少都会沾点油腥。”这个比方虽然俗不可耐,但是却切中要害,十分精辟。
郭威终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是了,我说怎么每次廷议都有官员反对,原来其中大有好处可捞。”范质道:“陛下要让利与民,放宽盐铁之禁,准允民间自由交易买卖,无形之中断了相关衙门相关官员的财路,相关官员自是要异口同声的反对了。”所谓的相官官员,不言而喻,既是反对之人。冯道点了点头,道:“不说别物,就说盐罢。只需少许,就能调和百味,一日三餐少不了的必备之物。一家一天用不了少许,可是国家有许多户人家,一天用量加起来,就十分可观了。《管子·海王篇》里,早就说的明明白白了。管子开盐铁官营,盐税在历朝历代可谓节节高升。安史之乱,唐朝为了筹措军费,始立‘榷盐法’。将出产的盐悉数低价购买,再高价卖给民间,确定了民产官收、官运官卖的盐政制度。严禁民间私煮私贩,违者一斤一两皆处以极刑。单单盐税一项,就占据全部赋税的四成以上。唐朝虽然灭亡,但是‘榷盐法’延续至今。‘榷盐法’虽然严厉,但是煮盐贩盐获利颇为丰厚,因此无数人铤而走险,贩卖私盐。话说回来,官盐的价钱是私盐的十倍还多,还没有私盐好,民间购买私盐者数不胜数。”
郭威道:“如此说来,我要放宽盐铁酒茶牛皮之禁,是从老虎嘴里夺食,老虎自然不愿意了。”冯道和范质对望一眼,范质道:“陛下体察民间疾苦,视民瘼为己痛,欲放宽盐铁之禁,本是件利国利民的仁政善政,不过这件事牵一而动全身,须缓缓图之。操之过急,反而会引起朝局动荡。”朝局动荡可大可小,重者动摇国本,轻者进退一批官员。郭威反复权衡利弊,不禁踌躇难决。冯道道:“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要澄清吏治,官员们清廉了,少在盐税上做文章,盐价下来了,百姓的日子也就好过了。”范质深为赞同,道:“朝廷可以下一道明诏,降低盐价。如此一来,百姓花同样的钱,可以多买一些盐。”郭威摇头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蠹虫们该贪的还是会贪,该拿的还是会拿。”范质道:“既是如此,那就彻查相关官员,拿到他们贪墨不法的真凭实据,该免官的免官,该定罪的定罪。”
正在这时,孙延希禀道:“陛下,王峻相公求见。”冯道和范质当下站起身来,道:“臣告退。”郭威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以后再议。”冯道和范质出殿之后,王峻大步走了进来。郭威笑道:“秀峰兄找我有事?”王峻神情冷漠,道:“我要辞官。”此言一出,郭威大吃一惊,怔了怔神,问道:“秀峰兄,你说甚么?你要辞官?”王峻正色道:“你没有听错,我要辞官。”郭威道:“秀峰兄不要急,有话坐下来慢慢说。”待到王峻坐定之后,问道:“秀峰兄是不是每天处置国事太累了?”王峻不答。郭威又道:“如果秀峰兄觉得累了,可以在家歇歇。”看着王峻的神情没有改变,又道:“实在不行,秀峰兄也可以在家里处置国事。”顿了一顿,又道:“你是百官之,我离不开你,朝廷更是离不开你。”
王峻道:“冯道、范质、李谷、向训等人皆是能臣干吏,没有我,他们一样能治理国家。”郭威道:“他们怎么能和秀峰兄相提并论呢?”王峻道:“我心意已决,陛下不要再挽留了。”言罢站起身来,大步而去。他说辞官就辞官,事先毫无征兆,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好生匪夷所思。郭威一个人孤零零在殿中生了一阵闷气,心想:“一直以来,王峻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辞官?究竟错在何处?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人,例如冯道、李谷、范质、向训、郑仁诲、李重进、张永德,乃至养子柴荣,都没有得到重用。他的亲信好友陈同、颜衎等人则步步高升。他一人独掌军权政权,一言九鼎,用民间的话说,就是名副其实的二当家。如此地位,如此权势,还想谋求甚么?我顾念旧情及翊戴之功,要钱给钱,要权给权,从不吝啬,算得上仁至义尽了。既然他铁了心的要辞官,就由他去罢。”
从前王峻为了牢牢抓住大权,无论大事小事都亲力亲为,冯道、范质和李谷虽然同为宰相,但是受到压制,既插不上手也插不上嘴,形同虚设一样。自从他撂挑子不干,中书门下和枢密院的公文无人批阅,渐渐堆积如山。三人商议之后,捧着公文面见郭威。冯道道:“陛下,自从王相公辞官之后,中书门下和枢密院的公文就没有人批阅了,臣三人清点了一下,共有三十多份公文,加急的就有八份。”范质道:“这些公文是送到王相公府上,还是陛下亲自批阅,请陛下示下。”郭威听得出来话中句句带刺,道:“你们也都是中书门下平章事,王相公不在,你们批阅也是一样的。”范质道:“王相公没有辞官之前,中书门下和枢密院的公文都是他亲自批阅,臣三人最多看看而已。”郭威听出话外之音,这分明就是在诉苦,在说王峻独揽大权,大事小事不容旁人指染置喙,当下道:“王相公虽然辞官,但是国事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总不能因为他不在,就废置国事罢。你们先拿下去批阅,先披阅紧要的,拿不定主意再报与朕。”顿了一顿,又道:“王相公走了多久?”范质道:“少说也有五六日了。”郭威点了点头,道:“先这样罢。”
冯道三人于是回到中书门下,一同批阅公文。范质拿起一份公文,道:“冯相,这是天雄军节度使王殷写给陛下,请求挽留王相公留任的奏表。”冯道想了一会,道:“你现在把这份奏表呈给陛下。”范质颔说是,回到别殿,呈上奏表,道:“这份是天雄军节度使王殷的奏表,请陛下御览。”郭威仔细看了一遍,道:“朕知道了。”
郭威原本想再过几天召见王峻,问清辞官缘由,劝说继续留任,可是毕竟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原来大大小小的节度使们纷纷上书,挽留王峻留任。一时之间,声势滔滔,军心浮动。军心不稳,就是国本动摇。事情远远出郭威预料,不免心急如焚,不能再等,于是召见陈同,问道:“王相公辞官之后,陈计相登门看望没有?”陈同道:“臣倒是探望过一次。”郭威问道:“王相公近来可好?”陈同道:“王相公从前日理万机,没有一刻闲暇。如今辞官,气色好多了。臣听他说过,现在无事一身轻,从所未有的悠闲。还说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不问世事,远离尘嚣,做个闲云野鹤。”
郭威微微一笑,道:“他要做闲云野鹤,只怕不能如愿啊。”陈同问道:“陛下此言何解?”郭威道:“他这一走,自己倒是落得一身轻松,可是国事无人处置,成了一团糟。朕离不开他,国家离不开他。你去他府邸替朕传一句话,就说再不回朝,朕就亲自上门去请了。”
陈同领了圣意,来到王峻的府邸。王峻正在后花园的湖泊旁钓鱼,陈同来的时候,正好钓起一尾一斤多重的金色鲤鱼。陈同赶紧上前,抄起网兜,兜住鲤鱼,笑道:“相公钓起金色鲤鱼,乃是好兆头。”取下鱼钩,将鲤鱼放进浸在湖水的鱼篓里。王峻笑道:“甚么好兆头?有甚么喜事?”陈同道:“下官刚从皇宫里出来。”王峻问道:“陛下召见你了?”陈同颔道:“陛下要我带话,说倚重相公,离不开你,要相公回朝继续做官。”王峻嘿嘿一笑,道:“这些时日,我钓鱼逗鸟,饿了吃困了睡,好不悠哉闲哉。做官有甚么好?每天忙忙碌碌,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谁愿意干谁干,反正我是想明白了,也不愿意干了。”
陈同道:“陛下还说,相公再不回朝,就亲自登门来请了。”王峻站起身来,问道:“陛下真是这么说的?”陈同信誓旦旦道:“下官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意,陛下真是这么说的。”顿了一顿,又道:“相公不在的这些时日,各地大大小小的节度使们纷纷上书,请求相公留任,军心不稳,群情汹涌,看来陛下真的急了。”王峻露出得意的神情,摇头道:“不忙,不忙。”陈同劝道:“陛下已经给足了面子,相公给个台阶他下,回去算了。”
王峻道:“我早就说过,朝廷离不开我,陛下更离不开我,可是就这么回去,终究心中不甘。”陈同道:“从前相公做的事,现在陛下交给冯道他们做了,相公再不回去,只怕要大权旁落了。”闻得此言,王峻顿生警惕,道:“现在是冯道他们处置国事吗?”陈同点头道:“是啊,前几天公文堆积如山,陛下就命他们批复公文了。再这么下去,大事就不妙了。”王峻怒道:“他们几个一向狼狈为奸,趁我不在就伺机夺权,着实用心险恶。”陈同道:“谁说不是,怕就怕相公再不回去,就要坐冷板凳了。”王峻重重‘哼’了一声,眼里吐出怒火,咬牙切齿道:“他们几个想得倒美,也不想想,我王峻岂是好欺负的?我现在就回去。”他原本就无意辞官,不过要敲打敲打郭威而已。听说现在冯道等人主持国事,生怕分了大权,于是立刻改变主意。
王峻进宫面见郭威,郭威连忙叫太监搬来锦墩,笑道:“这些时日不见秀峰兄,着实想念。在家这几天,静养的可好?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等门去请你了。”王峻道:“你是天子,岂可随意出宫?我正是顾及此节,才答应回来的。”郭威道:“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时日,公文没有人批阅,国事也没有人处置,差点就乱了,真是愁死我了。你能回来,我才算吃了个定心丸。”王峻道:“但教有我在,一定把国事处置的井井有条,你大可高枕无忧。”郭威连连点头,笑道:“正是,正是。”
王峻又道:“没有别的事,我先去中书门下和枢密院看看。”郭威笑道:“不忙,不忙,咱们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就着这个空闲说说心里话。”喟叹一声,又道:“要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真是不假。从前咱们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吃的苦头不在少数。后来追随高祖,做了河东属官,才算安定了下来,有了点起色。”王峻道:“是啊,那时咱们都还年轻,哪有甚么抱负,何来胸怀大志?原想做个小官,有口饭吃就够了。殊不知世事难料,斗转星移,你做了大周天子,我做了宰相。放在二十年前,这些事做梦都不敢想。”
郭威道:“这也是时势造英雄嘛,要不是刘承祐昏聩糊涂,昏招迭出,何来大周江山?当初在汉朝的时候,我心无旁骛,一门心思的只想做个忠臣良臣,即便刘承祐百般猜忌,我之心迹仍然不变。虽然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但是犹恪守人臣之道,不敢有一丝一毫僭越。”王峻知道郭威这是在拿刘承祐的事提醒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要逾越君臣大义,要做恪守本分的忠臣。在他看来,自己并无过错,既然没有错,就不必请罪,乞求郭威宽宥原谅。如果认错,岂不显得心虚了?他当下插开话题,道:“虎父生了个犬子,倘若刘知远知道刘承祐亡了国,一定死不瞑目。”郭威见旁顾他言,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大为失望。
只听得王峻又道:“我虽年长你两岁,但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不如再让我兼领平卢节度使罢。”郭威想不到他会伸手讨官,怔了一怔,道:“秀峰兄已经是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了,再兼领平卢节度使,只怕不好罢。”王峻却道:“你从前做天雄军节度使的时候,还不是兼任着枢密副使。”郭威顿时语塞,过了半晌,道:“既是这样,那好罢。”王峻心满意足,出了别殿。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于眼帘之中,郭威百感丛生,心想自己用从前的事提醒王峻,希望他牢记三纲五常,迷途知返,不要得意忘形,忘乎所以,触犯做为人臣的大忌。可是他怙恶不悛,非但没有一丝悔意,还要兼领平卢节度使,当真索求无度。就算没有谋逆之心,这种人也不能留了。之所以起了杀心,是因为明察暗访,多方打听,许多节度使上书,竟然是王峻背后写信,威逼利诱,迫使他们这么做的。他又拉又打,一面要挟朝廷,一面强迫各地节度使,把所有人当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自己则远离风口浪尖,冷眼旁观。这手欲擒故纵固然高明,可是终究纸包不住火。郭威扪心自问,没有半点亏欠王峻的地方。然则他利令智昏、欲令智昏,离深渊越来越近。再不翦除,必成大患。
陈同陪同王峻来到中书门下,冯道、李谷和范质正在商量科考事宜。王峻笑道:“三位在商议甚么大事啊?”冯道道:“咱们正在商议今年科考事宜,拟定了几个人选主持科考。科考乃国家盛事,主持科考之人选务必一心为公,为国抡才。户部侍郎赵上交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咱们拟定他为主考官,就等陛下批复了。”王峻十多天不在朝堂,原想推荐别人,可是来不及了,只得道:“三位既然都推荐赵上交,必是深思熟虑过的。”冯道道:“这些时日王相不在,陛下要咱们三人商量着处置国事,不过有许多事情拿不定主意。王相回来主持大局,再好不过了。”
陈同笑道:“王相不但回来了,而且陛下又加官平卢节度使了。”冯道当下道:“恭喜王相加官。”王峻得意之情,形于辞色,道:“同喜,同喜。”顿了一顿,又道:“这些日子本相不在,诸位劳神案牍,批阅公文,实在辛苦了。现在我回来了,诸位再也不必为国事忧劳了。”话说得虽然好听,其实是在暗示冯道等人,不必再指点江山,染指国事,可以靠边站了。陈同不失时机的叫来众文吏,道:“王相公回来了,以后所有的公文都先交给王相公批阅。”众文吏唯唯诺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王峻笑道:“我去枢密院看看,你们先忙着。”王峻走后,范质终于忍无可忍,道:“小人得志。”李谷道:“他已经是宰相兼枢密使,军权政权集于一身,陛下何以还要加官平卢节度使,简直。。。简直重用的无以复加。”冯道已经是七十岁的古稀老人了,历仕四朝八帝,见多了宦海浮沉。早已修炼的心如止水,无论遇上甚么大事都波澜不惊,笑道:“就算他权势再大,官位再高,官职再多,还不是臣子不是?他是大周第一开国功臣,陛下不信任他,还会信任谁?”闻得此言,范质和李谷心中唏嘘不已。只听得冯道又道:“陛下祭祀孔庙,重用读书人,就是在告诉天下人,大周要以儒道治国。咱们协助赵上交,不让科考出一点差错,就对的起陛下,对的起天下读书人了。”范质心中赞同,道:“王相回来,所有公文都交给他批复,咱们倒成了闲散人员。与其无所事事,不如做点实事。科考乃国家盛典,方方面面,赵上交非三头六臂,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不说佽助他,为国抡才,把好关口,咱们也该出力。”冯道笑道:“这就对了。”
三人当下求见郭威,范质道:“陛下,户部侍郎赵上交清正廉洁,官声颇嘉,咱们三人共同推荐他为主考官,主持今年科考大典。”冯道补充道:“这件事王相公也知道,他也赞成。”郭威道:“我知道此人,听说他为官多年,从不拿公家的一针一线,也不收受礼物。虽然是户部侍郎,但是穷的一间房子都没有,如今住的地方还是租的。”冯道颔道:“是啊,他人虽穷,但是气节不屈不挠,是个好官。”郭威道:“既是好官,就一定会秉持公心,朕准了。”李谷道:“陛下,贡院年久失修,有的地方破蔽不堪,臣请拨些钱财修葺一新。”郭威道:“贡院是朝廷的门脸,破败不堪,不成体统。你们去找陈同,要他拨钱,就说是朕说的。”三人当下告退。
来到枢密院,陈同招呼众人过来,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陛下又加官王相兼领平卢节度使了。”众人当下异口同声道贺。王峻辞官十多天,再次回来,又加官平卢节度使,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于是到处走走看看。路过东厢房,只见魏仁浦和几名文吏正往外搬书籍,当下问道:“道济,你们做甚么?”魏仁浦行了一礼,道:“东厢房漏雨,淋湿了些书籍,今天正好是晴天,下官拿出来晾晾。”王峻点了点头,转头道:“枢密院都是些老房子,也该修缮修缮了,三司使拨些钱罢。”陈同正色道:“枢密院乃机枢重地,房舍破旧不堪,有失朝廷颜面,下官即刻拨钱,用以修缮。”
两人边走边说,陈同道:“下官掌管天下税赋,只要王相开口,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换成别人,一个铜钱都没有。”两人会心一笑,陈同又道:“枢密院里都是旧房子,下官想再盖一座高楼,相公在里面处置公务,累了还可以休息,两不耽误,相公以为如何?”王峻不假思索道:“还是你想的周到。”陈同道:“下官明天就让工匠选址画图,然后请相公定夺。”王峻没把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放在心上,道:“那却不必了,你瞧着办罢,只有一条,高楼要显出枢密院的气派,不要怕花钱。”闻得此言,陈同心中便有底了。还没有动工,就开始琢磨如何做假账吃回扣,怎么贪污受贿、中饱私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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