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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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利柴荣弃州城
寿已终弘殷辞阳世
周军两千打两万,以少胜多,终于大获全胜。说起来容易,其间士卒们壮起多大的胆量,付出多大的勇气,却是无法用言语描述。有人开怀大笑,有人抱头痛哭,有人默默呆,有人自言自语。奇形怪状,应有尽有。清理战场,周军伤亡五六百人。赵匡胤下令好生安葬阵亡的士卒,并详细记下他们的姓名。阵亡士卒安葬完毕之后,赵匡胤默默环视这么简易的坟墓。适才这些人还都生龙活虎,可是转瞬之间,魂断异国他乡。目睹生离死别,在场诸人无不心情沉痛。赵匡胤道:“虽然我带了你们出来,却不能带你们回家了。你们舍身杀敌,为国捐躯,无愧是大周的好儿郎!此间没有酒,只能以水代酒,愿你们英魂安息。”拿起自己的头盔,在坟墓前洒下江水。
王彦升道:“死者已矣,不能复生。以后还有许多仗打,活一天就该开开心心过一天。”对着众人大声道:“咱们两千打败了两万南唐军,虽说不是空前绝后,可是足已炫耀一辈子,为甚么不高高兴兴一些?”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欢呼雀跃,适才的悲痛气氛一扫而空。就在众人欢腾庆贺的时候,赵匡胤大声道:“全体列队。”十声不到,众人早已列队完毕,神情肃然,鸦雀无声。
赵匡胤沉声道:“皮笠上有剑痕的人全都出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十三名皮笠上有剑痕的士卒走出队列。赵匡胤神情冷峻,道:“你们知道皮笠上为甚么会有剑痕吗?”他们和芸芸众生一样,并非怪物,眼睛不在头顶上,当然看不到皮笠上的剑痕,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赵匡胤又道:“你们皮笠上的剑痕是我劈的,知道我为甚么要这样做吗?”他们仍然大惑不解,支支吾吾,无从回答。赵匡胤道:“适才与南唐军交战之时,你们临阵退缩,因此我在你们的皮笠劈下了剑痕。交战之前,我是怎么说的?”一人大着胆子道:“交战之前,都虞候下令不许临阵退缩。”赵匡胤沉声道:“亏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那人见他满脸杀气,急忙跪下,道:“都虞候,我知道错了,求都虞候开恩。”其余十二人恍然大悟,赵匡胤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当即齐刷刷跪下求饶。
赵匡胤神情冷若冰霜,语气更是冷到极处,道:“军法无情,你们求我也没有用。”顿了一顿,又道:“来人,行刑。”赵匡胤治军极其严厉,向来言出必行,没有人情可讲。十三人吓得魂飞魄散,有人竟然还尿了裤子。他们无不声泪俱下,苦苦哀求。打了胜仗,原该欢天喜地,可是赵匡胤执意要处决这十三人,未免大煞风景。石守信等人都觉得他太过冷酷无情、铁石心肠了,一面互相使眼色,一面忖思解救他们的办法。
石守信小心翼翼道:“都虞候息怒,他们十三人虽有过错,总算咱们打了胜仗,为了激励士气,饶恕他们这一次,各打二十军棍算了。”王审琦跟着道:“是啊,这次就算了罢,下次他们若还是胆小怯战,再杀不迟。”十三人见他们求情,觉得有一线生机,这个道:“都虞候,我愿戴罪立功,求你再给一次机会。”那个道:“我上有老下有小,求都虞候网开一面。”赵匡胤丝毫不为所动,道:“是啊,咱们打了胜仗不假。可是打了败仗呢?下场就是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活口。除非投降,或许能侥幸活下来。你们知道滥竽充数的典故吗?”众人都没有读过多少书,有的人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连在一起,或许尚能认出来。倘若分拆开来,十有八九认不出。虽然不知道‘滥竽充数’的典故,可以大致意思却也能说出个大概。
赵匡胤无情的瞵视十三人,又道:“别人都在浴血奋战,可是你们却在观望退缩,你们就是滥竽充数。在别处滥竽充数或许能网开一面,但是在战场上却不成。一个人贪生怕死,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就会害死大家。大家都丧失了斗志,就是灭顶之灾。虽然你们也活了下来,可是却是没有骨气的害群之马。”石守信等人听到此处,无不耸然动容。赵匡胤一指成群的坟墓,又道:“看看他们,你们不觉得羞愧吗?”十三人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悉数垂不语。赵匡胤又道:“他们都是无名之辈,战死沙场,却也轰轰烈烈。不说舍身报国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就说为家人留下一笔丰厚的抚恤,也算的上死得其所。你们从军是为了甚么?还不是为了有口饭吃,有钱养活家人吗?”这句话说到十三人的痛处,无不泪水潸然。
赵匡胤正色道:“不杀你们,不但是纵容贪生怕死,更对不起阵亡的弟兄们。”顿了一顿,大声道:“行刑。”一声令下,十三个人头落地。此时此刻,众人终于真真正正领教了甚么叫军法无情,也真真正正开始畏惧了军法。赵匡胤行事果决,赏罚分明,众人都心悦诚服,没有一个膺诽臆谤,责怪他滥杀无辜。
韩令坤得到张永德的援助,终于一鼓作气,大败南唐军,而且俘虏了主将6孟俊。回到内室,只见刘氏掩面而泣,哭的泪人也似。不觉一阵心痛,问道:“我打了胜仗,你却为何如此难过?”刘氏竟然跪倒在地,道:“听说将军俘虏了6孟俊那恶魔?”韩令坤颔说是,问道:“怎么了?”刘氏道:“6孟俊杀害了我的父母兄妹,杀害了本族一百多口人,我忍辱偷生,就是为了给父母族人报仇雪恨,求将军可怜我,把6孟俊交给我。”6孟俊本是贪婪无耻之徒,被俘之后已经投降。按理克日就应该押往行宫,交给柴荣处置。但是刘氏泪如雨下,悲痛欲绝,这比刀剜韩令坤自己的肉还要疼。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拼着违抗天子诏令,也要为刘氏报仇。大不了不做这个节度使了,解甲归田,与刘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道:“杀人偿命,我今日就为你刘氏一族报仇雪恨。”转头吩咐军士,道:“带6孟俊。”那军士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6孟俊五花大绑,被带到官署后堂。后堂里已然设下了灵堂,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一百多块灵牌依次排列。两支白色蜡烛火光摇曳,光线昏暗。这里阴气森森,仿佛阴曹地府一般。一阵风吹过,烛火明灭不定。6孟俊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足音跫然,两人走进灵堂,正是韩令坤和刘氏。刘氏已然卸了胭脂口红和耳环手镯,身穿一袭素白孝衣。
6孟俊见是韩令坤,顿时满脸堆笑,问道:“请问将军,这是甚么地方,带我来此,不知所为何事?”韩令坤不答,看了看刘氏。刘氏道:“6孟俊,你认识我吗?”6孟俊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摇头道:“不认识。”转头又问韩令坤,道:“这位娘子是将军甚么人?”韩令坤冷笑道:“她是我的妾室,姓刘。”6孟俊忙道:“原来是尊夫人,失敬失敬。”点头哈腰,及尽谄媚之能事。刘氏冷冷道:“你不认识我,还记得昭恽公吗?”6孟俊想了一会,摇头道:“恕我愚笨,不记得了。”刘氏手指灵位,道:“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
6孟俊眼见中中的灵位上写着‘杨公昭恽之灵’,陡然间忆起那段往事。不但把杨家洗劫一空,而且屠杀了杨氏一族一百多口人。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过去了多年,韩令坤远在开封,如何知晓?他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问道:“请问尊夫人是杨公甚么人?”刘氏眼眶里泪水打转,忍住不哭出声来,道:“我是杨公的女儿。”这句话于6孟俊而言,不啻晴天霹雳。他终于恍然大悟,虽然当年屠杀刘氏满族,可是漏掉了刘氏这个漏网之鱼,今天报仇雪恨来了。他当即跪下,道:“当年失手错杀了杨公,我好生后悔。求尊夫人念在我是无心之失,放我一条生路。当年拿的钱财,我愿意双倍奉还。”刘氏见他狡辩,怒道:“一百多口人命,就是一句‘失手错杀’就能掩盖的吗?”6孟俊跪行到韩令坤面前,乞求道:“将军饶命,求将军高抬贵手。”韩令坤最是瞧不起此等敢做不敢当之辈,冷笑声中,抬腿将他踢翻在地,接着拔出宝剑,毫不犹豫,刺了个对穿。正是因果报应,当年残杀刘氏满门,今天毙于韩令坤剑下。韩令坤割下6孟俊的脑袋祭典刘氏一族,刘氏跪在灵位前,泣不成声,道:“爹娘,女儿终于为你们报仇雪恨了。”
这日赵匡胤来至扬州,韩令坤亲自出城迎迓,笑道:“你两千打两万,齐王李景达铩羽大败,逃走的时候连头都不敢回。先是涂山大捷,后是夺取滁州,现在是六合大败齐王李景达两万军马。你在淮南横冲直撞,所向无敌,威名远扬,可真是出尽了风头!”赵匡胤逊道:“这些大捷都是将士们舍身报国、浴血奋战换来的,功劳是他们的,我没有多大功劳。”韩令坤道:“用兵如神就是用兵如神,在我的面前还要谦虚吗?”赵匡胤正色道:“非是我谦虚,六合之战虽然大获全胜,可是阵亡四五百人,伤亡十分惨重。”韩令坤道:“知道你们要来,早就准备好了食物,大家去军营饱餐一顿。”赵匡胤此行轻装上阵,没有携带多少粮食,每天省吃俭用才挨到现在,早就都饿得饥肠辘辘,恨不得一口吞下一整头羊。
石守信大声叫好,道:“不瞒藩帅,咱们此行携带的粮食本就不多,又在六合耽误了几天,要不是省吃俭用,粮食早就光了。咱们现在一个个都是饿死鬼投胎,要是准备的食物不多,可填不饱咱们的肚子。”韩令坤笑道:“大家放心好了,我准备了一座山的食物,决计饿不着你们。”石守信笑道:“那可多谢藩帅了。”赵匡胤等人跟随韩令坤来到官署,其余士卒则去军营。
走进官署的客厅,但见四面墙上挂着字画,四个角落里还摆着盆景。缕缕轻烟,一支柱香烧了一小半,陈设布置十分清新雅致。韩令坤吩咐厨房上菜,笑道:“大家稍等片刻,酒菜立刻就来。”说话之间几名军士端了面盆和面巾进来,韩令坤又道:“大家先洗把脸。”众人刚从六合战场而来,一路上风尘仆仆,好些天没有洗过脸了。有的灰头土脸,一搓就是一个泥团。有的军服上满是血迹,原本灰黑的军服,竟然成了暗红色的。王彦升火气较大,最近又有些上火,两边眼角满是眼屎。众人相互对望,俱都蓬头垢面,简直惨不忍睹,不禁捧腹大笑。
过了一会,军士们鱼贯而入,先上了六道凉菜。韩令坤招呼众人入席,道:“想必大家早就饿了,快请入座。”众人私下里都是无话不说的好友,也不分甚么主次,各自坐下。韩令坤打开酒坛的泥封,道:“我准备了二十坛美酒,大家尽管敞开肚子喝个酣畅淋漓。”言罢就要给众人斟酒。赵匡胤伸手阻止,道:“军中不能饮酒,咱们只吃菜不饮酒。”石守信等人自开赴淮南以来,就没有开怀畅饮过。有时酒瘾作,实在忍不住,难免偷偷抿上几口,终究没有尽兴。眼见桌旁果真放着二十坛酒,无不馋涎欲滴,准备一醉方休。
韩令坤笑道:“现在没有打战,喝点又有何妨?”赵匡胤微微一笑,道:“你是知道的,我治军极其严厉,令行禁止,军中绝不许饮酒。我若不为人表率,自己严守军规,如何带兵,如何服众?”韩令坤见他所言极是,不再劝酒,当下道:“既不饮酒,那就吃菜。扬州富甲天下,扬州菜肴以精致见长,天下驰名。再说这里物产富饶,许多河鲜在开封难得一见,大家不要客气。”先上桌的六道凉菜有鸡有鸭,还有素菜,众人当下持箸吃了起来。热菜6续上桌,烧鳝鱼、烧鱼脍、白水羊肉、清炖蹄筋,还有时令素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不论荤菜还是素菜都十分精致,有的用水晶盘,有的用的银碟。有的菜以鲜花点缀,有的以水果围盘。花花绿绿,色彩斑斓,当真色香味形器,一应俱全。石守信等人皆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粗鲁之人,满桌子的扬州菜精致是精致,可是清淡之极,寡然无味。远不如白水炖羊肉,蘸上佐料,吃的满嘴流油过瘾。虽然如此,众人自从来到淮南,很少吃到鱼肉,仍然大快朵颐,吃的眉飞色舞。
赵匡胤一直暗暗观察韩令坤,但见他始终面露微笑,正襟而坐,四平八稳,显得气质非凡。不禁心想,从前韩令坤性情毛毛躁躁,现在却变得举止从容不迫,再也难觅从前毛手毛脚的痕迹了。当真居移气养移体,做了节度使,身居高位,连气质风度也变得不同凡响了。念及于此,不禁感叹良多。
酒席过半,石守信挤眉弄眼道:“听说藩帅金屋藏娇,纳了一绝色女子为妾,何不引见引见,让咱们见识见识?”这本是句玩笑话,王彦升等人却当真了,当下拍着桌子起哄。韩令坤爽朗一笑,当下吩咐军士去请刘氏。过了一阵,众人忽觉异香扑鼻。这阵香气香香甜甜,既非肉香,也非花香。但是送入鼻端,只教人魂消心醉。王彦升以为还有甚么菜肴,奇道:“还有甚么菜,居然这么香?”韩令坤哈哈一笑,道:“不是菜,而是人。”对着款款莲步而来的刘氏道:“在座的都是我的刎颈之交,快来见过。”刘氏敛衽施礼,道:“见过各位叔叔伯伯。”众人眼前一亮,但见刘氏一袭洁白的素服,更映衬得肌肤白皙胜雪,吹弹可破。王彦升张大嘴巴,涎水从嘴角流下,拉成了一根长丝。韩重赟眼珠睁得又圆又大,始终一下不眨。王审琦自惭形秽,不由自主的左顾右盼。终究还是赵匡胤格局非凡,目不斜视,站起身来,还了一礼,道:“见过嫂嫂。”众人如梦初醒,这才想起见礼。韩令坤道:“她尚在孝中,不便待客。”刘氏微微一笑,道:“叔叔伯伯们吃好,告辞。”言罢翩翩而去。过了许久,众人才醒过神来。有的怅然若失,有的想入非非。石守信道:“藩帅可真是艳福不浅啊!”艳羡之情,流露无遗。
宴席过后,众人明明都吃饱了,可是飨食一桌子精致的扬州菜,终究没有尽兴,都觉得扬州菜花里胡哨,中看不中吃,远不如面饼夹羊肉吃的痛快。赵匡胤道:“你们先去军营罢。”众人知道他们二人有私密的话说,当下先行告退。赵匡胤站起身来,道:“得知你弃城而去,我真是替你担心。”韩令坤微微一笑,道:“我是吉人自有天相,再说还有你帮忙,终于有惊无险。”赵匡胤道:“幸亏打败了南唐军,否则必定过不了陛下那一关。”顿了一顿,又道:“你纳的妾室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是不是真的沉迷于美色,胆子变小了?”韩令坤脸上一热,嗫嚅道:“也。。。不是十分沉迷,不过是没有你那么能打罢了。”赵匡胤道:“喜欢美色,人之常情,没有大错,可是不能沉迷其中。你知道李继勋打了败仗吗?”韩令坤颔道:“前几天看了战报,知道了此事。”赵匡胤道:“他一时轻敌大意,打了败仗,伤亡了数百人。陛下虽然以武臣不责,没有责罚他,还是解除了他的兵权,改任河阳三城节度使。虽然还是节镇一方的诸侯,可是兵权却不再了。可见人生在世,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算是节度使,犯了过失,一样会受到责罚。轻则解除兵权,重责夺官贬秩。今天还是节度使,说不定明天就沦为阶下囚了。为了更上一层楼,一点错都不能出。”
韩令坤微微一笑,道:“从军到现在,忽忽十四五年了,我也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跃成为节度使了。今时今日之地位已经到顶了,再也无法更上一层楼了。”赵匡胤道:“节度使上面还有更大的官,难道你不想吗?”韩令坤道:“你说的是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和殿前都指挥使罢,这两个顶尖武将手捾兵符,分掌禁军帅印,非皇亲国戚不能胜任,除了李重进和张永德,旁人做梦都不要想了。说句实话,我倒真想和李继勋一样,去地方做个无拘无束、逍遥快活的藩镇。甚么金戈铁马,万箭齐,我再也不想见了。”赵匡胤见他似乎意志消磨,真是恨铁不成钢,急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万幸扬州失而复得,不然你的下场好不过李继勋。”顿了一顿,又道:“你才三十三四岁,还有大好锦绣前程,当此风华正茂之年,怎么能想到急流勇退?”
韩令坤摇头道:“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和抱负,也不如你用兵如神,成为节度使,已经心满意足,再也没有遗憾了。”顿了一顿,又道:“你在战场上捷报频传,再打几个胜仗,必然也能不次升迁,成为节度使。”成为节度使乃是赵匡胤梦寐以求的事,他喟叹一声,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逆料。”韩令坤勉励道:“事在人为,节度使于你而言,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顿了一顿,又道:“赵叔的病好些没有?”赵匡胤面有忧色,道:“还是没有甚么好转?”韩令坤安慰道:“赵叔年岁大了,不比咱们年轻人,好转是会慢些。我寻了一支上等的老山参,你交给赵叔。”赵匡胤也不推辞,道:“多谢了!”韩令坤道:“咱两的交情用甚么话都无法形容,用的着说谢吗?”两人相视,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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