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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就像一句恶毒的经文,伴随着她度过了漫长的十年。
音夏看见陈锦嘴边的那抹笑意慢慢消失,脸上重恢复了平静若水的神色,心中一凛,说道:&1dquo;姑娘已经及笄,按理来说是该说亲了。但是这京城中的男子,有出息的要么入朝为官要么镇守边关去了,剩下的不过是些纨绔子弟,他们成日里只知花天酒地结朋酗酒,如何配得上姑娘。”
陈锦回过神来,斜睇她一眼。
音夏被这一眼瞧得身子一震,自知话说太满,故而低下了头。
陈锦的声音像早晨浓得化不开的雾气,缓缓传来:&1dquo;这京城乃天子脚下,纨绔子弟也好,世族公子也罢,最后夺得机会上位的人便是赢了。别看那些终日厮混于妓院酒馆的人,你怎知他们不是故作纨绔好让对手放松警惕?那个在北君桥卖字画的穷酸书生,你看他衣着破烂毫不讲究,但说不定他是一代治世之能臣呢。所以,人如何,事如何,世道又如何,不到最后,焉知鹿死谁手。”
音夏低低地应了声是。
陈锦不再看她,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莫氏自老太太处回来,便去看陈淑。
陈淑还睡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莫氏坐在床边上,看着囡囡的脸,心子疼成几股,一时却又不知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也只能跟着掉眼泪。
陈淑睡得浅,被莫氏的哭声惊醒了。
看见莫氏在那里抹眼泪,心中一阵烦闷,自打她从祠堂回来,祖母没遣一个人来看过她,她知道自己让祖母失望了,所以这些时日她连门都没出,念着祖母能想起她这个孙女来。
阿娘每日都会去给祖母请安,只要在祖母面前稍提自己两句,祖母一定会想起她来的,但是没有。
快小半个月了,祖母那里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阿娘实在是太没用了!
&1dquo;阿娘,你别哭了。”陈淑摇摇莫氏的手,轻声道。
莫氏见她醒了,情难自禁地扑上来,抱着她大哭起来,边哭边嚎:&1dquo;囡囡,你爹早早抛下我们去了,如今你大哥不管我们,咱们在陈家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陈淑吓了一跳,拉住莫氏的手,问道:&1dquo;阿娘你在说什么?你说清楚!我没听明白!”她平时娇生惯养的,这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差点把莫氏掀翻。
莫氏稳住身子,以帕擦干了泪,才道:&1dquo;今日阿娘去给你祖母请安,说起如妃娘娘给二太子选妃的事,你祖母说你二姐姐到了说亲的年纪&he11ip;&he11ip;”
陈淑不敢置信道:&1dquo;什么?祖母要把陈锦许给二太子?!那个软柿子?!她凭什么?!不行阿娘,陈锦不能嫁给二太子,我才是二太子的良配!我才是!”她双眼睁得极大,又因近日成天呆在屋里,此时看着脸色白得吓人,一头长没有打理,披得散的如同鬼魅,整个人看上去仿佛疯魔了似的,莫氏心下一颤,反抓住陈淑的肩膀。
&1dquo;囡囡别急,祖母了话,陈家的女儿都不能嫁二太子。”
她不说还好,一说陈淑更是像疯了一般,抓住莫氏的手,&1dquo;怎么能这样!祖母她老糊涂了吗?那可是堂堂的二太子啊,谁嫁给他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至上荣耀,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
&1dquo;囡囡,囡囡你先听阿娘说,”莫氏看见这样的女儿心里怕,只得稳住声音尽量劝她,&1dquo;这事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你别着急,你目前最该做的是养好身子,等你好了便去祖母跟前认个错,你祖母向来疼你,肯定会原谅你的。待你重得到祖母的喜欢了,你说什么难道祖母还不答应吗?”
陈淑听了这话,果真安静不少,一双眼睛从乱下看向莫氏,&1dquo;真的吗?”
莫氏松了口气:&1dquo;真的真的,你是阿娘的宝贝儿,阿娘何时骗过你。”
陈淑终于安静下来,莫氏让她重躺下,又替她掖好被角,这才走出屋去,吩咐丫头好好照顾姑娘,自己则带着紫月往陈珂那边去了。
正文第三十五章正直的人
到了陈珂住处,得知陈珂刚刚出了府。
莫氏站在院门口,一颗心不知该放哪里。
这是她的儿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但是他们一点都不亲近。他还小的时候便被送到公公身边养了,直至公公去世他才被送回来,没有朝夕相处的情分,即使是亲生的又如何,不过是比陌生人熟悉一些罢了。
&1dquo;夫人,如今正值年下,大爷忙也是应该的。我已经跟碧罗打过招呼了,等大爷一回来马上派人来告诉夫人。现在天寒地冻的,夫人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莫氏身边的紫月向来是个机灵的,此刻见主子脸上郁郁之色,出言提醒道。
莫氏拍拍她的手,&1dquo;你这丫头真是有颗玲珑心。”
紫月福了福身,&1dquo;能伺候夫人是我的福气,自然要事事尽心尽力,也不枉夫人疼我一场。”
&1dquo;这两年我一直在想,大哥儿到这个岁数了还没成亲,通房丫头总得有的,如今他房里只有一个碧罗,待他回来我与他商量一下,让你也去伺候他。”
闻言,紫月羞红了脸,真真人比花娇。
陈珂为人稳重,说话做事亦能服众,这府里的丫头就没有不爱慕他的。只是他常年不在家,就算回来也只是小住,莫氏年年劝他娶妻生子,他都说再等等。奈何老太太在这件事上也站在他那边,就算莫氏想要施压还得看老太太的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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