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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风华冷笑,「我这双腿就是公道,不够吗?」
「儿子。」
「华儿……」
「大哥!」
司徒渡、段轻烟,司徒风绝和司徒风琰兄弟,闻言同时不舍的一喊,真正的亲人才会为他心疼。
「父王、母妃、老二、老三,我认了,你们不用为我难过,至少这条命还在,衣食无缺的当我的世子爷。」至少比起埋骨边疆回不来的将士,他没什么好埋怨了。
听到那句心灰意冷的「认了」,本想力争到底的司凤有些心虚。
当初她不甘心得不到丈夫的心而一时说漏嘴,泄露她偷听到的军情,导致司徒风华带的兵全军覆没,而他自己是司徒风绝花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当时他已奄奄一息,危在旦夕,是风家远从温州城送来救命药丸才抢回一命。
可是或许是伤势延误救治,后来人虽清醒,双腿却无法行走。
「华儿,娘对不起你……」当初她就该听温颜的,早早抽身,急流涌退,而不是贪恋权势,想重振娘家声威。
温颜是段轻烟最佩服的人,当初她因亲爹谋反而受到连累,为温颜所救,两人也因此结下不解之缘,情同姊妹,后来她嫁给司徒渡,两府在京中往来密切,是真正的生死之交,直到温颜两夫妻密谋出京。
其实在风家夫妇离京之前,两人曾经到过靖王府,与司徒渡夫妇长谈了一夜,可是司徒渡和段轻烟还是选择留下,京里放不下的人和事太多了。
「母妃,没有谁对不起谁,是我们没有撕天的胆量……」
他很羡慕风灵闻、风灵凌,他们有对了不起的父母,当年敢直言拒绝皇上的赏赐,而他的爹娘不敢,皇上做什么事都是对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背。
他怨过父母的不作为,不抗旨拒婚,可是回过头想想,他何尝不是这样,放弃所爱,选择保全靖王府。
「住口,你癔症作了吗?」虎目一瞪,司徒渡大声喝斥,一身威仪令人不敢逼视。
「父王……」司徒风华面色一敛。
天,太高,只能仰望,他什么也不能做,连说都是犯了大忌。
撕天,是要把皇上撕了吗?他敢一时激愤说出口,却做不到,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他身后还有一族宗亲,他赌不起。
「爹爹,娘,今日不是我们夫妻认亲的日子吗?怎么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是不满意我这个媳妇吗?」
春风般的轻柔嗓音一出,瞬间吹散了一屋子的抑郁,包括心有郁气在内的司徒风华、司徒渡夫妇都心头一轻,感激的看向眼神清澈如水的风灵犀、她光站在那里就给人圣水洗涤过的澄净:心神迅的平静下来。
「娘,您就给一支步摇未免太寒酸了,娘子的嫁妆瞧见了没,您儿子日后有福了,躺着吃喝一世无成都行。」配合妻子的司徒风绝口中喊娘,与兄长的母妃做个区分,显示母子的亲晒,同时也打脸司凤。
一支玉步摇而已,眼界怎么这么小,不顾脸面的大呼小叫,司尚书穷得没给陪嫁吗?连个小玩意也非要抢到手不可,名门千金也不过尔尔,白担了盛名。
「没出息,你还想靠媳妇养你不成,她的嫁妆是她的,我还没刻薄到当个吸媳妇血的恶婆婆。」段轻烟笑着朝二儿子一碎,看似骂他不长进,实则是在摆显,二儿子、二儿媳都是都是顶顶好,男俊女美佳儿佳媳,她满意到不行,阖不拢嘴笑得开心,谁也不能坏了她的好心情。
「哪儿不刻薄,从我嫁进来第一天就没给过好脸色……」内心不服气的司凤小声嘀咕着,就是嘀咕声有点大。
她的话别人听到了,可是没人理会,当做屁话。
「娘当然是好婆婆,没得嫌了,这步摇我很喜欢,谢谢娘。」风灵犀欢喜的让人收起来,随后又让丫鬟送上她给公婆的见礼,一对血红色玛瑙雕琢的交颈天鹅和天青色月光杯。
前者雕上靖王夫妻的名字,意喻两人情长意合,后者倒入葡萄美酒,红色酒液一倒入宛若宝石,一入口中甘醇无比。
「咦!这是……」看到天鹅翅膀下的字,司徒渡蓦地睁大眼,纵是铁骨铮铮的男儿眼中也泛着泪光。
风灵犀笑眼盈盈的与夫并立,「您没看错,是我爹雕的,他说兄弟多年占了您不少便宜,您却对他始终如一的好,他没什么好回报的,就雕两只鸟送您,不过他也说了,鹈蝶情深指得是他和我娘,没您们的份,让您们看鸟羡慕。」
「哼!不稀罕,有好事他先得,跑腿的总是我,他好意思送对破鸟就想抵消。」司徒渡嘴上说不稀罕却爱不释手,眼底流露对结拜二哥的想念,连同月光杯叫人收好。
「你就嘴硬,当年还不是乐呵呵的人家指东就往东,人家指西跑得可起劲了,没第二句话,只差没叫声祖宗。」回想起过往,段轻烟彷佛年轻了好几岁,脸泛红光。
司徒渡很想板起脸装出王爷威仪,可被妻子泄了底,他呵呵干笑,「我打不过他呀!你不知道他有人间凶器之称。」
「人间凶器?」她爹?那个对女儿百依百顺,女儿奴兼妻奴的爹?
对于公公口中的形容,风灵犀很难和亲爹对上号,打她懂事以来,她爹就是个笑脸迎人的大奸商,笑里藏刀的挖坑给别人跳,对付敌人兵不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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