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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喘著粉嫩嫩的狗舌,把那碗湯推到小主人面前。
白果原本意興闌珊地癱在公主床上,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時,晦暗眼裡突然有了一絲光亮:「洋蔥……這是喝了就可以長頭髮的湯嗎?」
福貴支起上半身,兩隻髒兮兮的小爪子小心翼翼揮舞著,生怕弄髒了白果漂亮的床單。白果卻不在意,一把攬住福貴的胳肢窩,費力地將她抱到床上。
白果端起那碗一聞就不會好喝的湯,仿佛喝白水一樣噸噸噸灌了下去。看樣子,白果的味覺已經受到了影響。
她從床頭抓起梳妝鏡,緊緊盯著那張蒼白稚嫩的臉,炙熱眼神好像要將鏡子燒出兩個洞來。
可是,動畫片僅僅只是動畫片。
幾樣普普通通的蔬果熬在一起,又怎麼可能變成神藥。
白果遲遲沒有等到和老佛爺一樣頭癢的感覺,她摳摳腦袋,一把摘下毛線帽,露出光禿禿的腦袋,賭氣似的摸了摸。
「沒有……」白果失落,捏著帽子蜷縮著,埋進膝間,「福貴,我的病……是不是不會好了?」
福貴聽了,突然仰頭叫了起來。福貴拱進亂糟糟的衣服堆里,叼出一頂和白果頭上一模一樣的毛線帽,像站軍姿一樣立在白果面前,等待著屬於她的授勳。
白果鼻頭一酸,仔仔細細為福貴戴上滑稽的毛線帽,又用蕾絲系上漂亮的蝴蝶結。
白果正準備給自己戴帽子的時候,福貴卻叼起窗台一朵花,大舌頭把白果的禿頭舔得濕噠噠的,吧唧一聲貼了上去。
白果看著鏡子裡戴頭花的自己,笑得既感動又難看。
六月的夏夜,即便弦月已經高高掛起,也依然有一波波炙熱的浪花。
而湖心島11號,一人一狗在淡淡的冷氣中穿著吊帶卻戴著毛線帽子,像兩個清醒的瘋子。
傻乎乎的福貴一定不知道什麼是白血病。她只知道小主人突然生了一場大病,頭髮越掉越多,變成了小禿頭。只要喝下洋蔥蔬果湯,一切都會好。
花檸很揪心。
唉,她的妖心還是不穩呀。
這時,白果發現了窗邊書桌上乾淨漂亮的長毛三花。
「咪咪,你走丟了嗎?」花檸拍拍床鋪,試圖叫她過去,「我沒有辦法幫你找媽媽……等我哥哥明天早上來送你回家,好不好呀?」
尾巴尖尖搖了搖,花檸輕盈躍上床,趴在白果腿上,蓬鬆的臉毛蹭著她的手心。白果的身上,有一股令她安心的味道。
白果喜出望外,在花檸的臉頰下巴摸個不停,也不像別的熊孩子一樣毫無分寸抱她。
福貴翹起狗鼻:「你看,我就說小主人會很開心吧!」
對於「小貓碰瓷」這種從天而降的驚喜,白果開心過後,又耷拉著一雙淡淡的眉毛,喃喃道:「對不起咪咪……本來應該給你拿個罐罐當見面禮的,可是我現在不能走路……走多了會頭暈。」
……按照白家這個面積來說,從這頭走到那頭的確是一段不近的距離。
「我可喜歡小動物啦,纏著媽媽買了好多罐罐餵湖心島的小流浪。生病之後我一直在醫院,好久沒餵過它們了,會不會生我的氣呢……」
福貴搖著頭,發出悲慟的嗚咽。
白果左手摸福貴右手抱花檸,一臉幸福地閉上眼:「雖然去不了動物園,但是有福貴和咪咪我也很開心啦。爸爸媽媽答應我幼兒園畢業就帶我坐飛機環遊世界,去好多好多動物園,現在……去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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