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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迟早心疾作,死在我这里还好,若是死在外面,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林御医颤抖着接过药丸,好容易送入口中,这才隔空点了点崔三的脑袋,“你啊你,大难临头还在贫,你害死了苏将军,你知不知道你摊上大事儿了。”
崔三默不作声,这时候一直跟在三爷身后的张管事看不下去了,他站了出来,解释道:“前辈误会了了,苏将军只是暂时昏迷,还好生睡在里间榻上。”
“真的?”林御医不信,但看那张管事说得头头是道,又迫切地希望这是真的。
崔三点了点头,怕林御医还不信,又打了个响指,紧接着里头那个狗东西就炸着毛圆滚滚的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个滴血的物什。
先才那一幕太过惊心,林御医实在不敢看它,“别过来。”
“阿柴,就在那,坐下。”
那藏獒听得主人命令,果真就坐在了台阶之上,原先含在嘴里的东西,给它握在了爪子里,定睛一看竟是一张滴着血的狐狸皮子。
林御医没敢细看,崔三也不逼他,真相对他而言,显然没有林御医以为的那般重要。
依旧是那张管事捧着笑,细细解释道:“林前辈,你误会阿柴了,阿柴很喜欢苏将军,又岂会伤害他的,不信你随我去看。”
林御医最终还是为了确认一个真相,在张管事的搀扶下,重进了屋子。
张管事叫下人多燃了几个烛台,将屋子照得灯火通明,房间内的所有东西皆无所遁形,林御医再度看去,果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
苏沐棠正和衣而睡,身体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被扯烂衣裳,地上以及床上的的碎布,林御医环顾四周,还是不知道是那畜牲从哪里撕下来的,就问了出来。
张管事扯了扯唇,笑道:“那是阿柴窝里的被褥,特意叼过来给苏将军盖的,不知怎的就成了这样,可能也是个性子急的,像你。”
“那地上的血呢?”林御医后怕地道。
“前辈你且看看阿柴捧着的是什么?”
林御医这才敢向阿柴望去,只见阿柴还乖巧地坐在台阶之上,褐色的眸子巴巴的望着里头却因着主人的命令不敢动弹半分,而他两个爪子上捧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张完好无损还滴着血的狐狸皮子。
而它的主人,此时此刻,也走了过来,却不进来一步,冷漠得仿若里面即便真死了人也与他无关。
依旧是那张管事打破了尴尬,“头先东家要下山,想叫上阿柴一起,阿柴竟然不肯,没想到竟然自己偷偷溜去了乌兰山深处,猎了一只狐狸回来,看这样子,是要把皮子送给苏将军了。”
林御医眉目渐渐舒展开来,啧啧出声,鄙视地望向事不关己的崔三,“崔三啊崔三,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连一只畜牲嫌弃你偏生那个张管事是个不会看眼色的,没现面具之下的面庞已垮成了冰山,还在添油加醋,“阿柴把自己吃的生肉、骨头叼去给苏将军,扯下自己的毛给苏将军塞在被窝里,还从厨房偷刚煮熟的鸡子给苏将军还被当作是偷鸡的黄鼠狼给打了一们棍……这才认识一天,就这般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将军才是它的主人呢。”
门框阴影下的崔三,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话太多了,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你不如到马场去喂马吧。”
林御医因笑道,“哈哈哈,你这个有仇必报的真小人,人陈管事说错了什么,你就是讨人嫌啊,连狗都嫌弃你。”
“马夫也不需要话多的,还是做花农好了。”
张管事的苦不堪言,却不敢再辩,悔恨不已地退了下去。
“哈哈哈,你的狗子比你有,比你有,什么时候借给我玩玩。”
那藏獒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竟是又嗷呜嗷呜地叫了起来,水汪汪的眼里满是祈求。
崔三因道:“阿柴似乎更嫌弃你。”
林御医正要道你小子还真是爱记仇,这个时候,床榻之上,突然传来一阵急咳。
帐外两人,折腾一番,适才想起苏沐棠来。
林御医道:“替我诊箱拿来。”
下人将苏沐棠的帐子掀开,林御医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将指尖覆上苏沐棠搁置在床沿的右腕脉搏之上。
几乎没有脉息?
林御医以为自己摸错了,今日自己几经恫吓又所失常也是可能,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再重探区间,结果竟然依旧如此。
“沉脉近无息,死生两茫茫,不过几日不见,苏将军的脉象为何如此奇怪。”
林御医收回手,复又探上苏沐棠的额头,竟是比林云峰顶的冰雪还要彻凉。
“难怪你那畜牲要想方设法替苏将军取暖了。”林御医叹道,“崔三啊崔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竟然还不如一个畜牲,竟由着她这般受冷,你是要冻死她啊。”
崔三也这才脚下一虚,嗓音低哑地道:“我以为这是清风散所致,便不曾放在心上。”
清风散,似清风一般无色无味,吸入小一口,便可叫大象沉睡一个时辰,是比含香散药效更为霸道,同时也价格高昂得多的一种蒙汗药,多流传于各国皇室以及王宫贵族的后宅。
林御医一听清风散,就知道糟了。“你个臭小子,苏将军原就患有精神之疾症,你还给她用这等霸道的药物,你知不知道你要害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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