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陈明远犒赏二军 师兄弟会聚山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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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奸贼贪官容易诛,应天城郭等闲看。
牢笼又得金锏徐,联骑同归大将坛。
且说徐韬失了应天城池,仅一人一马向南而走,行走间却被河水挡住了去路,只见河心处有只船,船上躺着两个梢公,脸上遮盖着笠子。徐韬便叫:“那两位梢公,且把船来渡我过河个。”两个梢公起身问道:“你是甚么人,这大冷天的不在家歇着,却走到这里来。”徐韬道:“我乃应天府兵马总管,因被马陵泊的贼人夺了应天城,特奔至此,欲往他处借兵,还望艄公载个。”两个梢公听后,相互一笑,又道:“刚下过一场雪,船在这河面也不好行走,你须多与我两个些银子,方可渡你。”徐韬只得道:“银子是有,且来渡我。”二人便道:“来嘞!”把船放拢到岸边,道:“大人我这船小,这马是载不得了。”徐韬道:“不打紧,待送我过河,再劳请回来将我这马载过去。”梢公便请徐韬上船,把橹一摇,离了岸。
却才离岸,忽听两个梢公笑道:“我二人正欲上马陵泊入伙,愁没个引荐,总管来的恰是好处。”徐韬大惊,待欲动身,早被一白面梢公拦腰抱住拥下水去,另一个梢公拿了绳索,亦跳下水去接应,二人就水里把徐韬绑了,复上船,摇至岸边,将马一同牵了,押着徐韬去见陈明远。
应天府府衙内,众人早将朱然并辛佳伦、马玥、张玉一、许欣敏五人放出,又捉拿了许永信与杨志豪,各绑在柱子上。药铺的张小三也早抓来割了舌头,饶他一条性命去了。这辛佳伦也是条好汉,有诗赞道:
淮阳军里英雄士,武艺精熟四海闻。
胸中既藏拖地胆,腹内更怀命世能。
凤嘴刀横三秋水,追风马荡五湖尘。
擎天一龙归草莽,煞星数丛辛佳伦。
陈明远正感叹走了徐韬,忽有小喽啰来报,两个梢公押着徐韬前来投奔,急唤进来,那两个梢公望着陈明远便拜:“小人乃冲波白练张航、踏浪飞花缪宇飞,皆是当地人氏,平日里靠打渔、私渡为生,欲上山寨入伙,只恐无人引荐。今有幸捉住这徐韬,作为投名状献上,还望哥哥收容。”有诗赞张航道:
独舟破浪衬影狂,孤湖寒月映刀光。
激闯海川银鱼跃,冲波白练为张航。
亦有诗赞缪宇飞道:
沱河岸上渔歌催,箬笠蓑衣渌水归。
履泊如平浪花绽,踏海无惧缪宇飞。
陈明远欢喜,扶起二人道:“既欲上山,何须有人引荐,二位兄弟快快请起,这功劳簿上记你二人大功一件。快去换身衣裳,烤火取暖。”二人拜谢。陈明远又转身去为徐韬解开绳索,取过干净袍袄为徐韬披上,徐韬道:“休使当年梁山泊宋江的伎俩,要杀便杀!”钱仓政道:“哥哥,这厮好生无礼,且交与俺去做了醒酒汤!”陈明远将钱仓政喝退,沈冉、朱珂令、袁梓鹏一同来劝,沈冉拜道:“兄弟,此次出兵实属是为还百姓一个公道,这许永信勾结官府,谋财害命,兄弟岂能不知?”马玥三女道:“若非都头哥哥出兵,我们性命只怕是休了。”朱、袁二人亦道:“总管,我二人已降了马陵泊,且南京已克,待杀了知府,朝廷知了,定治你守城不力之罪,总管是深明大义之人,在明远大哥手下,岂不强过这应天城百倍?”徐韬思虑再三,叹道:“也罢,我本是朝廷武将,今被你们害的苦也,不上山又能哪去?”便拜陈明远道:“愿为哥哥帐下一小卒,与山寨尽心尽力!”陈明远大喜,扶徐韬入座,又有军师娄小雨道:“徐总管,我见你锏法皆熟,却仍有不足之处。”徐韬道:“愿请军师赐教。”娄小雨又道:“你只知撒手锏,却不知还有杀手锏。所谓撒手锏,便是你阵上使的,而杀手锏却要你枪锏配合,待对方追上,持兵器攻来,你以枪架住,回身一锏打去,可取其性命,此便为杀手锏。待回山后,赠你兵书一本,皆是用锏之法。”徐韬道:“多蒙军师厚爱。”
陈明远又教传令众百姓,将许永信、杨志豪二人,一人一刀,慢慢剐了,以疏胸中之气。待将二贼剐死,割了级悬于城头示众。陈明远再叫大设筵宴,犒赏马、步二军,又有马玥、张玉一二人动手,犹如炮凤烹龙,端的是好味道。就令大小头目并众喽啰各自成团作队去吃酒,只传令不许打扰百姓,凡有偷盗钱财,奸*女者,斩。待次日天明,将知府并许永信家财抄了,一半散与百姓,一半悉数装载运回山寨。
正欲回山,有喽啰来报:“朱然头领昨夜吃醉了酒,抢了城中一郭老汉的女儿,打伤了老汉,在其家中蹂躏女儿。今早郭老汉来哭诉,已被咸纬广头领带人把朱头领捉了。”陈明远大惊,半晌说不得话,待回过神来,与众头领去见朱然,只看那朱然被反剪双手,上身赤条条的跪在厅外。陈明远怒道:“你这厮,我昨日已传令,不得奸*女,你怎敢违我将令!”朱然忙磕头道:“哥哥,小弟已知罪,还望哥哥饶恕。”陈明远以手指道:“我若饶你,教百姓如何看我马陵泊!众家兄弟若见我轻饶你,以后都去犯,不服我将令,怎生得了!”李杰、徐宝求情道:“且看他为山寨尽力份上,将功补过,日后再犯不饶。”又有路新宇道:“哥哥不可饶他,实不相瞒,往日在山上,这厮亦是吃醉了酒,把言语去调戏艺潼,待要动手时,被我现,训斥了一顿,念在是自家兄弟的面上便不曾与季姐说。今日又犯,情理难恕!”陈明远就令推出去斩,朱然大叫道:“路新宇!我与你有何冤仇,反倒参我一笔!陈明远!你不能杀我!”陈明远双目圆睁道:“我如何不能杀你?”朱然便道:“想俺上山早,且你有难时亦曾下山去救,今攻打应天府也该有俺一份功劳,你如何杀得了我!”陈明远吼道:“贼子尚敢强词夺理,今日不杀你,如何服众!左右与我推出斩讫报来!”少时,朱然一颗血淋的级便呈上,陈明远放声大哭,娄小雨叹道:“上山那日我便与季姐道,此人不能不防,怎想还是有今日下场。”众头领皆感叹。陈明远道:“非是我要残害手足,我马陵泊乃是替天行道的好汉,既我军令已出,众兄弟当自律,不可违反,万不能教百姓视我等如一般的山贼草寇。”众头领皆道:“哥哥所言甚是,众兄弟牢记在心。”就将朱然级挂出号令一个时辰,再与尸身安葬在城外,又好生安抚郭老汉与他女儿,多散与钱粮,选城中一处好人家嫁了,夫家也不嫌弃,夫妇俩日子甜蜜安稳。后金人入侵,皆丧于城中,二人至死都抱作一处,分离不开,此为后话。
再说陈明远领兵回山,至马陵泊下,已是次年正月上旬初,大军到何雅宁、王子怡二人酒店,正欲上山,何雅宁来报:“山寨上来人,自称是表叔的师兄,已在山上静候多日。”路新宇先惊后喜,谓陈明远道:“我与师兄皆拜在师父胡百元门下学艺,要说我这师兄,可谓马上步下水中,皆是好本领,可称天下无对,若周侗师伯门下的卢俊义哥哥尚在,倒不敢称之无对了。却不知师兄前来有何见教。”陈明远欣喜:“如此好汉必要一会。”众人上山,留守的众头领早已出来相迎,摆好宴席为陈明远庆功。席间,众人看路新宇那师兄,果然威风凛凛,仪表不凡:七尺身躯,眉粗耳大,睛如点漆,额宽面长,胸襟可容万物,有包藏天地之志。此人姓庄,单讳一个浩字,乃是西京河南府人氏。庄浩与路新宇道:“师弟,你私自离开师门,去东京单身劫法场,师父又见你书信,知你在马陵泊落草,甚是气愤,却又无奈,你现为朝廷缉拿之人,落草已是上计。今番我奉师命前来探望,见你等现在如此,倒也安心了。”又唤过一人,与众头领道:“此人姓和名盛,贵阳监人氏,因酒后乱性奸了他弟妹,后在徐州卧牛山下剪径,正遇着我从那里经过,吃我战败,闻我欲往马陵泊,便央求一同前往。”和盛道:“愿求在山寨中有一席之地,必为哥哥鞍前马后!”陈明远道:“这有何不可?只管安心住下,以后便是自家兄弟。”和盛拜谢过。
路新宇道:“师兄不如与我一同留在山寨,辅佐明远大哥,共拒朝廷,替天行道。我必要杀尽张叔夜等人,为我死去的梁山众兄长报仇雪恨!”陈明远亦道:“庄浩兄弟,你师弟既如此说了,就留下入伙罢了。”庄浩摇头道:“陈头领与师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若上山,师父必不答应,非其应允,不然我断不能入伙。但若山寨日后有事,须用着我的地方,尽可来找,我必相帮!”陈明远与路新宇便作罢,众头领又留庄浩在山上住了几日,庄浩便辞别众人,下山回师门去了。
且说庄浩回师门途中,路经北京大名府沙麓山地界。庄浩单枪匹马至山下,只听林内一声响,现出四个骑马拿兵器的汉子,庄浩见来者不善,掿定手中那条杆白亮银枪,便要斗。有分教:
大名府内杀恶少,沙麓山内结五岳。
不知庄浩能否敌得过那四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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