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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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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欢颜抬起眼来,却笑道:&1dquo;你,你松开我罢。”

  成之轩一愣,丁欢颜又道:&1dquo;我不想别人瞧见我老丑的样子,也——也不想看见你毒药作的模样。你松开我,背过身去向前走。”

  成之轩松开她,慢慢站起来,犹豫着不动。丁欢颜见他不动,气的手掌一拍地面,她已无甚气力,只拍的自己呛咳起来。成之轩忙上前想扶,却被她一手止住,厉声道:&1dquo;我都快死了,你还要气我,连一句话也不肯依我?你转过去,走开。”

  成之轩见她神色坚决,只好转过身去,背对滔滔江水。

  丁欢颜咳一声,道:&1dquo;你向前走。”

  成之轩走了几步。

  丁欢颜又道:&1dquo;再走。”

  成之轩又走了几步。

  丁欢颜仍道:&1dquo;再走。”

  成之轩泪落如雨,又向前大步走了一段路。

  丁欢颜轻笑一声,笑声已缥缈遥远,道:&1dquo;好啦,你停下来,但是我不说,你就不要转身不要动。”

  成之轩哽咽道:&1dquo;好,我不动。”

  丁欢颜又咳了几声,气喘吁吁道:&1dquo;成之轩,你觉得我武功好不好?”

  成之轩不知她怎的突然提起这话,但他此时心中难过至极,也不多想,便顺口答道:&1dquo;丁姑娘武功非常好,非但我和方——凛风列不是你对手,便是那武林中年轻一代数得着的寒山双侠那对兄妹,两人分开来也未必是姑娘敌手。”

  丁欢颜笑道:&1dquo;那你一定以为我习武很有天赋了?”

  成之轩道:&1dquo;我素日在家中,伯伯们都说我天赋出众,你比我强许多,自然更为厉害。”

  丁欢颜却道:&1dquo;并非如此。若论天赋,我也只是寻常,能有如今功力,全是因为我吃了师门秘药——尘梦还功丹。

  &1dquo;这丹药,是我一位师祖百年前研制,几位师叔师伯又几番改进,二十多年前才制出几颗能吃的。”

  成之轩迟疑道:&1dquo;这丹药,有什么用?”

  丁欢颜低声道:&1dquo;可增进人内力。那时我吃了一颗,便增长了一倍功力,只是——实在是太痛啦,简直是剜肉剔骨之痛,和我一同服药的师姐师妹,有两个都受不住咬了舌头。我熬了过去,不但功力增长许多,连师父再传授我什么招式,学着都更得心应手,习武起来更加游刃有余。”

  成之轩忽地想起一事,低声道:&1dquo;方才——方才那药丸——”

  丁欢颜笑一声,竟有些得意道:&1dquo;就是那尘梦还功丹呀。但你可别以为你占了什么便宜,这是我出如梦时带出来的,在我假死之时,师伯她们已将这丹药又改进了,这颗据说可增长数倍功力,所受痛楚自然也是加倍。若说我吃那颗受的是剜肉剔骨之痛,吃了这颗,所受苦痛就是如同断骨重生,又断又生,腐肉再长,又腐又长,如此重复许多遍。这痛苦实在太难熬,我虽拿了却一直犹豫不敢吃,不然怎会留到今天。”

  说到这里,丁欢颜声音也虚下去,涩声道:&1dquo;我心里终究还是生气的,才狠心叫你受这番苦,你,你恨我么?”

  成之轩道:&1dquo;我怎会恨你。”

  丁欢颜呆一呆,低声道:&1dquo;我知道你一定会去云天府的。我总是想帮你——可我实在没有什么好物件。那药痛得很,若你能熬过去,自然最好,熬不过,你也莫要怪我。”

  成之轩道:&1dquo;熬不熬得过,都是我受了你的恩惠,我心里清楚,怎会怪你。”

  丁欢颜又轻笑一声,道:&1dquo;你呀,你呀——总这么正经。你,你若是日后同你那位婉儿姑娘提起我,可不要夸大其词,说我坏话。”

  成之轩哽咽道:&1dquo;不会,我会如实告诉她。”

  丁欢颜声音更低了,道:&1dquo;我想同她说一句话,你替我告诉她。”

  成之轩道:&1dquo;好,你说。”

  丁欢颜笑声如轻烟,缥缈道:&1dquo;你就告诉她,我祝愿你和她好好的,这一生你们定会琴瑟和鸣事事如意顺心。你们,你们若是过得有一点不好,我在——在哪里都不会甘心。你一定要告诉她。”

  成之轩泪珠夺目而出,哽声道:&1dquo;好,我告诉她。”

  丁欢颜又轻笑一声,笑音如烟雾般很快散去,这次却是很久都不再说话。

  成之轩动也不动,只僵硬唤道:&1dquo;丁姑娘。”

  一片空寂,没有人回他话。

  此时明光刺眼,有风拂过,吹起成之轩衣衫,随风飘舞猎猎作响,成之轩紧咬嘴唇,轻声唤道:&1dquo;丁姑娘。”

  仍是无人应声,前方那匹灰马却悲鸣起来,四蹄来回踢踏,模样极为不安。

  成之轩站在原地许久,终于慢慢转回身,身后已是空空荡荡。在丁欢颜方才所在,沙土地上只有一道长长痕迹,一直延伸至低矮石崖边,似是有人在地上爬了一段,直到崖下难过江里去了。

  怎会有人,待自己如此狠心绝情,无声无息的,便自行爬到那水深黑冷的江水里去呢?

  成之轩沿着那痕迹,一直走到崖边。崖下惊涛拍岸,溅起大片水花,便是有什么东西掉下去,应也是很快便会被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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