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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罪半夜起来上厕所时，透过门缝看到谭璟扬的房间里隐隐有光渗出来。于是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迈进房间里。

  此时的谭璟扬正伏在桌前，全身心投入在绘画中，一时竟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他叼着根没顾得上点着的烟，半眯着眼立起画板，反复端详着那上面的人。

  桌边摆放着刀片、筒和颜料，他的衣服上还被蹭上了一点蓝。

  程罪眼底暗了暗，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画上的人。他的心就又被狠狠被刺痛了下，垂于身侧的手臂，指甲不由陷进掌心。

  &1dquo;扬哥&he11ip;&he11ip;”开口时，程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谭璟扬周身一凛，下意识要把画往抽屉里塞。

  看到他的动作，程罪的呼吸又是一乱。

  程罪：&1dquo;还不睡啊?”

  谭璟扬转身看到是程罪，眼中的戾气渐渐褪却。他轻轻勾唇笑了下：&1dquo;睡不着。”

  &1dquo;睡不着，还是不想睡?”程罪朝谭璟扬怀里的画板扬扬下巴，&1dquo;小心，颜色都还没干呢，别再弄到衣服上。”

  谭璟扬愣了下，而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将画板重放好。摸过一旁的打火机，偏头点燃了嘴里的烟。

  &1dquo;呵，太久没画了。”谭璟扬夹着烟吐出口气，&1dquo;一不小心忘了时间，吵到你了?”

  &1dquo;没有。”程罪摇摇头，目光自始至终仍停留在那张画上。只觉得虽然刺眼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他走到谭璟扬身边，也从烟盒里拿出根烟，一口口淡淡抽着。

  长久的一段沉默后，程罪终是轻叹了口气，开口道：

  &1dquo;扬哥，你不是都明白么。他和你，还有我们&he11ip;&he11ip;”

  &1dquo;我明白。”谭璟扬打断了程罪的话，他隔着烟雾看向画上的人，目光变得柔和：

  &1dquo;程罪，你知道当一个人在黑夜里走了很长时间，突然看到一缕光时的感觉么?

  程罪不语。

  &1dquo;你知道在一个绝无可能的结果面前，突然得到转机的心情么?”谭璟扬笑了下，而后低头用锋利的刀片继续一下下削着铅，&1dquo;所有理智、思考、还有那些乱七八糟所谓的顾虑，一下子就都全没了。”

  程罪夹烟的手蓦地一抖，香烟从他手中滑落。火光在地板上垂死挣扎地明灭着。

  &1dquo;你跟继准说了。”程罪眼神恍了恍，怔怔地开口问，&1dquo;他&he11ip;&he11ip;回应你了么?”

  &1dquo;算是吧。”

  像是思及到了什么，谭璟扬喉结滚了下，耳垂又染起些许绯色。

  &1dquo;扬哥，你先冷静一点。”程罪深吸口气让自己尽量显得别那么激动，&1dquo;你忘了继准和我们的差别?你忘了你说不想麻烦他?我们不能连累别人，我们&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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