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契约(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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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两日前君寒上山之后,东瑜的雨就一直没停,时而瓢泼大雨,时而绵绵细雨,淋漓不歇,再望天色,仍是水气不减,此刻还轰起了一声雷鸣,似也是衬托魏门主那虎啸般的嗓门。
君寒仍稳稳坐在椅上,看着堂下五位帮主撕毁契约,起身释出咄咄杀意,仍淡笑着。
“鹰犬?莫非诸位自认不是大黎子民?”
君寒自小便有着一种生死无畏的气度,长至今日又历了无数刀风血雨,地狱的门亦是也几番踏足,又怎会怕这区区五人的威胁怒视。
当然,他也清楚这五个十多年前被他围困山里半死不活的江湖门派,今日怎么会突然有勇气跟他硬刚——无非就是觉着他势单力薄,而他们早已在东瑜城中埋好了人手,只要信号一放,立马就能攻进山里把这头恶狼困在笼中。
就算山下有个沧海阁也挽救不了栽到他们刀口下的君寒。
君寒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闹腾,仿佛隔着红绡观戏台似的,半分没有局中人的险促。
“我等皆为江湖中人,未有叛国之心,也绝不任作朝廷鹰犬。”
世人多爱鄙讽朝廷,却大多藏着掖着,这五人竟敢明目张胆的在君寒这位天下兵马大元帅面前鄙视朝廷,这山下埋的得是多大的靠山,才能有这底气。
君寒敛住笑意,眼中森冷一扫,“今日这契约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若是拒绝,也真可以安个叛国之罪了。届时诸位可以选择,是你们自行了断,或是我们亲自把你们的棺材送出国界。”他此番话音才落,便觉身上一紧,垂眼瞧去,见是一条裹着浅焰的细链,愈收愈紧,咒缚勒入灵脉,颇有些刺痛。
“缚妖索?”君寒淡淡抬起眼来,“准备的很周全。”他仍有兴致戏侃,堂中魏门主灌了一道内力冲天,将屋顶崩了个洞,大雨淋漓而入,顷刻便泼了一汪水泊,信号烟火逆雨而冲,璀璨烟光自洞中刺入堂内,还有些刺眼。
君寒既来之则安之的任那缚妖索捆着,“几位这是打算把我在这处理了,然后宣告江湖自由?”他言语轻松,丝毫不像是被人绑了的人质,那看戏的意味只增不减。
魏门主单手抄起他的九环大刀,刃口直指他鼻尖,“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我们不想取你性命,只想请你和你的沧海阁一起从江湖滚出去。”
君寒闻言长眉稍稍一挑,“原来如此,没猜错的话,诸位门众现在已经围住沧海阁了吧?”
五人漠然不置理会。
“要我从这位置上滚下去很简单,按江湖的规矩来,就是打败我。”
唐申闻言嗤笑,“阁主已作了刀下客,还想让我们怎么赢?”却说着,君寒身上忽然迸起一阵骇人灵势,缚妖索在他身边似弱草迎风,他甚至无需用力,那灵索自然便散碎脱落了。
见势起不妙,魏门主重刀已落,却不知君寒怎么闪的,他那重刀砸落,劈碎的只有椅子。
君寒本人却不紧不慢的在他们身后溜达了两步,恰在堂中雨幕之后,广袖玄袍迎风曳曳,背影瞧来洒脱,头顶的玄冠却在雨幕微弱的光线里浅浅镀了一圈虚辉,余下散披的银衬着黑袍尤为扎眼。
他瞧着门外骤雨狂作,悠然一叹,“我是说,这种三流货色就不必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一道惊雷劈下,轰鸣震震余绕不绝,门外雨景灰蒙暗沉,他的背影以此为衬,无形里便添了几分威慑,仿佛索命的邪神,更似温润的妖魅。
他的灵势在震碎缚妖索后便又低调的藏了起来,便是这温吞敛柔的气息误导了五位帮主,甚至让他们忘了,君寒就是那个身披凡人望尘莫及的奇勋战绩的活阎王。
他们过于低估了君寒的实力。
一个能驰骋沙场的猛将,怎么可能只有玩弄权术本事。
那五人愣在了碎椅旁,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后悔逞着一时愤勇亮出家伙了。
君寒转回身来,“还要继续下去吗?”
唯有魏门主本着“出鞘的刀哪能不沾点血”的心,大刀往地上一杵,磕碎一块砖石,“要打便打,哪那么多废话!”
君寒眼底敛着深沉,唇角一勾淡然,“诸位,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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