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刘尚大战方护院 王兴受困霄峰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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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军师冯平定计攻打孙家堂,一切准备停当,只待王六的消息一到,就马上兵。
过了些日子,赵文礼终于送来王六的书信,冯平一看,乃约定本月二十三日攻打孙家堂,信中还附有孙家堂的护院、家丁人员、箭楼和粮仓分布等详细情况及大院的地形图。冯平即将信交给碧云,碧云看了,当即召集众头领决议出兵攻打孙家堂。
碧云对众头领道:“此次攻打孙家寨,必倾主力出动,务求全胜,斩擒凌豹和孙员外,以报杀寨主之仇,雪当年兵败之耻!”即传令,令唐林、王子成为左右先锋,率兵二百人马先行,自己同刘尚为正副主帅,率六百人马后行。令夏全明、成芳、朱彪、雷正等镇守山寨,不得有误。为防止走漏消息,前往攻打孙家堂的队伍晓往夜行,拂晓时赶到卧牛山会合,隐匿据扎待命。
碧云令毕,刘尚道:“我等当依大头领令而行。只是大头领乃一寨之主,不可随便下山。孙家堂远离东落寨,大头领不在山寨坐镇,我等不安,要是龙王寨探得消息前来偷袭,难保山寨安全。”
碧云恨恨道:“要是攻打别的地方,我不去也就罢了,只是凌豹这厮,我不亲手除了他,难报夫君之仇,不解心头之恨!”冯平道:“孙家堂乃大头领伤心之地,我们哪能不明白。只是斩擒凌豹一事,有刘头领代劳足矣。大头领可安心在寨中等待消息,我等誓必活捉凌豹,或取了凌豹的头回寨中,请大头领祭奠杨头领的亡灵。”众头领也都劝大头领不要下山,孙碧云见众头领如此,也不好执意再坚持下山,只得下令,改由刘尚同冯平为正副主帅,唐林、王子成为左右先锋,率人马攻打孙家堂。并吩咐道:“一定要吸取当年兵败之教训,隐蔽行军,稳妥行事,确保万无一失。”刘尚、冯平等头领一一遵命。
当天下午,唐林、王子成率二百人马先行下山。晚上,刘尚、冯平即同王兴、刘道成带六百喽啰出。刘尚出前,孙碧云还是有些不放心,亲自送行,对刘尚道:“带兵出征,对你来说是已不是初次。但此次攻打孙家堂,一定要小心为上,遇事多与军师商议,千万不可逞一时之勇。不论胜败与否,先以保命为要,奴家只盼着你等平安归来。”说罢,忍忧含泪,依依难舍。刘尚也明白碧云心思,担心他重蹈杨成瑞覆辙,便安慰道:“大头领吩咐,我牢记在心。这次攻打孙家堂,自有军师定夺,必万无一失。我等一定活着回寨,也一定斩擒凌豹以祭杨头领之亡灵,一切但请放心就是。”碧云一直送至山下,才扰心忡忡,满腹惆怅而回。
碧云回到寨中,仍担忧得很,到了深夜,山寨北风呼啸,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那夜雨被寒风吹袭,打在窗上呼呼作响,碧云更是心中忐忑不安,想当年杨成瑞下山攻打孙家堂,也是此情此景,不免有些心惊肉跳,哪里睡得下,便唤了荷花醒来,对荷花道:“我这心里总感不安,想那刘尚不会有事吧?”这荷花自从被刘尚轻薄了一回,暗地里已是把刘尚当成自己的终身依托,自己也正在担心刘尚和生死,听了碧云这一说,心里也更是心惊,却只得安慰道:“刘副寨主福大命大,必有菩萨保佑,哪里会有事,大姐莫要担心。”碧云叹息道:“我也晓得有些女人有克夫之命,那刘尚虽说与我尚无行夫妻之礼,却也是梅姐有所托,若是此次倘有失,岂不是我害了他!”荷花听了,惊慌道:“姐何出此言!那刘副寨主命硬着哩,我听说那梅秀姐,她的公婆和前夫都死了的,都说她是克星,也没有克到刘副寨主,莫说姐尚未终身托付刘副寨主,即便是了,刘副寨主倘有什么好歹,也是生死由命,也怪不到姐头上。”碧云一听,苦笑道:“你看你,为了劝我,那刘尚的生死也不顾了。”荷花急得跺脚道:“我哪里不顾了,我晓得的,在姐心里,那刘副寨主的命,比姐还珍贵呢。只是在我这心里,姐的命比哪个都珍贵。”碧云听了,只是叹息,荷花劝道:“想此次那些兄弟们也会吸取教训,不会重蹈旧辙,凭刘副寨主之勇,更有军师大智,哪能有事!姐只静候佳音就是了。”碧云听了,也觉有理,心便安些,便在荷花伺候下睡了。
且说刘尚与冯平亲率大队人马,一路马不停蹄,乘月明之夜往孙家堂方向奔来,拂晓前赶到卧牛山,唐林、王子成早已来到山口迎接。冯平问唐林道:“你等来了后,孙家堂的人可否有甚觉察?”唐林道:“请军师放心,在这里藏兵,莫说几百人,就是几千人,也就如群鱼入大海,群鸟入深山,无声无影。这几天又是阴雨天,山中雾大,就是在山中生火做饭,炊烟与云雾混合一体,山外之人也无法分辨。”冯平还是不放心,又道:“还是不可轻敌,那孙家堂的探子也不是吃素的,一旦我等行踪暴露,不但我等前功尽弃,那王六等兄弟也危险,你可暗暗派人去王六那边打探,那孙家堂可是有我山寨人马行踪消息,要确信我等并无暴露方可。”唐林忙派赵文礼去了。
冯平待全部人马进入卧牛山后,便分咐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刘尚对冯平道:“据三哥的消息,孙家堂有三条大路,分别通往衡州,潭州和宝庆,我们围住孙家堂之后,同时也要派人把守三条大道,只许进不许出,以免走漏消息。再就是孙家堂的护院方云,虽说我没与他交过手,但他能一人对付鸡冠寨的三个头领,可见功夫不俗,我看也是一条好汉,山寨正需要这等将才,我想同军师一同想法子劝他归顺我山寨。”
冯平点了点头,道:“能劝方云归顺我寨,当然是好事,只是一旦开战,攻破院子要紧,刀剑无情,也难说不伤其命,我们传各位兄弟,大家留意就是。”刘尚点头称是。
到了晚上,赵文礼回到卧牛山,兴冲冲对刘尚冯平二头领道:“我们已暗自同王头领通了信息,王头领道,我寨兵攻院之事,孙家堂丝毫未觉察,要我转告二头领与军师,此事不可拖延,以免夜长梦多,就约定今夜三更后动手,他们在三更前负责端掉四个箭楼各守门护院,之后打开大门,举火为号,二头领和军师带领人马冲入大门,王头领等在内接应,一举攻破孙家堂。”
冯平、刘尚一听,大喜。冯平仍令赵文礼先回孙家堂,继续观察动静,如情况有异,及时过来禀报。赵文礼领命,去了。刘尚见时辰已到,即点起人马,悄悄往孙家堂而来。
刘尚、冯平等众人到了离孙家堂数里之外,见时辰还早,便传令,先是令三队各五十人马,占驻通往三路府之道,封锁出入口;令王兴、刘道成、王子成率二百喽啰围住后门,刘尚、冯平与唐林率四百人马潜伏在前门,三更前,完成对孙家堂的合围。众人一切安排就绪,只等王六举火号。
此时,王六也开始动作起来,先是派两个机灵喽啰暗中监视方云和凌豹的行踪。然后把余下的人分成六队,四个队分别对付四个箭楼,两队负责策应。一切安排就绪,快到三更时,跟踪方云的喽啰来报,称方云在前后门巡回一遍后,已回房休息;跟踪凌豹的喽啰来报,称凌豹今晚连箭楼也没上,只是在院墙下向箭楼上喊了几声,见无异常,就回去睡觉去了,一切正常。王六听了,放下心来,见时辰已到,下令各队开始行动。四个小队人员悄悄摸上箭楼,箭楼上的弩箭手凭墙高楼险,门外又有守门的护院,哪有提防,有的早已进入梦乡,有的虽是警惕,不曾入睡,也只是防守墙外墙下,哪里顾及墙内,被王六的人悄悄摸上去,如刮草砍瓜一般,悄无声息便清除了。接下来,王六把人分成两队,一队由谭祖立、王冲带领,负责解除后门的防守;一队由王六、张林带队,负责解除前门防守,控制前门。
王六、张林一伙人来至前门,却见前门的4个护卫一个个手执兵器,精神抖擞,高度警惕。原来方云来到赵家堂后,与凌豹分工,凌豹负责四个箭楼对外观察防守,方云负责防守前后大门及院内的巡逻,为防贼匪乘大门改造时机偷袭,方云安排六十多名院丁在前后大门内防守,到了晚上,前门大门口两旁各埋伏有三十多名院丁,另安排4人在门前巡守。因方云平时对护丁要求极严,前后大门内几个护丁十分尽职,不敢有半点松懈麻痹。王六看到这种情形,一时束手无策,但时辰不等人,正想着如何在不惊动院丁情况下把他们干掉,不想一个守门护丁眼尖,看到了王六,道:“大师傅,这深更半夜还没睡觉?”王六吓了一跳,只得强装镇静,道:“睡不着,在院内走走。”这护丁见王六后面跟随一帮人,手持斧头木棍,觉得不对劲,正要再问,王六哪敢怠慢,手一招,十几个喽啰一涌而上,扑向四个护丁,护丁猝不及防,被王六等人迅雷不及掩耳,一会就清除了,王六忙控制大门,点上了火把。
刘尚、唐林等人一见火把,一跃而上,冲进大院,接着,数百喽啰喊杀声响彻夜空,人马似潮水般冲入院中。守护在大门两旁的一群护卫此时也正在梦中,此时才反应过来,忙出来阻挡,哪里阻拦得了,被刘尚的人马杀得血肉横飞,活下的东奔西逃。在后门的谭祖立、王冲听到前门喊杀之声,也忙杀向后门防卫,后门防卫院丁数十人哪里是谭祖立、王冲等人的对手,一时间就被谭祖立、王冲杀散,众人打开大门,将潜伏在外的王兴、刘道成、王子成等人马领了进来,此时,数百如狼似虎的喽啰分别从前后门进入孙家大院,一时喊杀声震天,孙家大院里里外外火把四起,照得如同白昼。
方云与凌豹从梦中醒来,晓得大事不好,忙取兵器在手,牵出快马,赶往孙员外房前,叫醒员外及家人。孙员外听到土匪已进了院子,吓得两腿抖,尿流一裤,被方云、凌豹前后护着上马,到了院子,准备冲出去。却见刘尚早已立在院内,左边站着冯平和哑巴,右边站着唐林。刘尚手持三尖枪,见了孙员外等三人马,大喝道:“东落寨人马在此,识相者快快下马投降,可免一死。”
凌豹一听是东落寨的土匪,便晓得是来寻仇了,自持一身功夫,也没有把年纪轻轻的刘尚放在眼里,就对方云道:“我领队在前,你负责断后,保护员外逃出大院要紧。”于是一马当先,也不答话,手挥大斧就要来砍刘尚。
刘尚见了,正要出手,谁知唐林不等刘尚令,便挺枪抢先出马,大喝道:“来送死的是谁,报上名来,免得成我唐林枪下无名之鬼。”凌豹一见唐林,冷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在我凌豹大爷面前放肆!”唐林一听来人正是凌豹,正是仇人相遇,分外眼红,不由气冲脑门,火从心起,怒喝道:“原来你就是凌豹,今夜碰到我唐林手中,正好替我先主报这一箭之仇。”气恨恨挥枪刺来。凌豹听了,也怒冲冲举斧相迎,两人好一场撕杀,但见得:
一杆水磨乌钢枪神出鬼没,碟血无数豺狼虎豹,英雄豪杰;一柄精铁大斧劈下生风,斩杀多少鸡鸣狗盗,绿林冤魂。一个舞枪流星飞,惊起鸡飞犬窜;一个挥斧寒光闪,吓得人躲鬼藏。好汉报仇心切,杀得双眼似血;护院除匪性急,拚得浑身出火。
两个性起,杀得难解难分。唐林年轻,力大出枪快。凌豹老练,斧重艺又精。两个一气之下斗了二十余招,不分胜负。凌豹心想,此人功夫不俗,又仗着人多势众,久斗之下对已不利,便心生一计,打马便向大门前跑,拉开距离后,便悄悄掏出箭来。唐林年少,岂知是计,拍马便追。凌豹正要施放暗箭,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尚见得真切,说是迟,那时快,大喝道:“凌豹狗贼,敢用暗箭伤人!”声落人到,三尖枪一挑,凌豹手中的弓和箭早已打落在地,唐林化险为夷,逃过一劫。凌豹也不愧江湖老手,也并不惊慌,也不知刘尚功夫,挥斧便冲刘尚而来。刘尚已知凌豹身手,不是自己对手,便有了擒其上山,交由碧云大头领处置的打算。便不慌不忙,挥枪迎战。谁知这凌豹上得阵来,两手握一柄大斧,不但尽使全力,又不按章法,如风车一般舞过不停。刘尚见他乱了章法,也不与他较劲,只防不攻,观其招式。斗有十余招,凌豹已是黔驴技穷,气喘力尽,两臂麻,心知不是他的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此时不逃,等待何时!也不管孙员外一家生死,拍马向院门外逃窜。刘尚一看他要溜,大喝道:“哪里走!”追了上来。当两马相近,刘尚猿臂一伸,将凌豹连人带斧提了过来,甩入阵中。几个喽啰眼明手快,把凌豹按在地上,捆个结实。
众院丁眼看头领被对方活擒,大惊,声喊,来报方云。方云一听,大叫不好,便飞马来救。军师冯平见了,忙提醒刘尚道:“来人便是方云,刘头领切莫大意!”刘尚一看,只见他:
面白唇红,粗眉虎眼,头顶乌巾,身着绿袍,手执一杆翻天画戟,骑着一匹枣红马,好一个威风凛凛的英雄,相貌堂堂的好汉!
刘尚见后,将三尖枪一横,道:“来人可是方镖头方云?”方云一听,喝道:“你是何人,怎知我方云姓名?”刘尚忙拱手道:“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我是东落寨孙大头领麾下二头领刘尚,今日幸会了!”方云一听,怒喝道:“原来是一群杀人越货的匪徒,也敢在我面前充好汉!”刘尚道:“我见你相貌堂堂,一身武艺,岂能屈身在这院里做个家丁。我山寨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归顺我孙大当家,做个头领?”方云大怒,道:“你等杀人放火之徒,要我投靠你为匪,真乃痴人说梦!我让你先尝尝我手中画戟的厉害。”说着一挥画戟便向刘尚刺来。
刘尚一听,只得挥枪相迎。三尖枪出手如疾风,画戟挥来如闪电,两人枪来戟挡,一气之下斗了二十来招。好一场厮杀!但见得:
两虎相争,各不相让。一个豪气冲天,老狼转世捕猛将;一个锐气更旺,敢视匪只等闲。一个手执三尖枪,似二郎杀出獾江口;一个手握方天戟,如吕布冲出虎牢关。一个卖弄功夫,吼声似猛狮雷鸣;一个使尽手段,杀心如虎啸震谷。直杀得,星隐月暗见存亡,肉开血溅论输赢。
二人一来一往两个又斗了三十余招,互不相让。冯平一看,方云武功高强,名不虚传,刘尚武功盖世,更是了得,只是这刘尚不忍下狠手杀了这对手,防多攻少,故一时难见胜负。
这时,王兴,刘道成与王子成等早已将大院搜得干净,将孙员外一家老少全部押了过来。冯平下令,各位头领围住大院,不得放走方云,接着吩咐王兴、王六、谭祖立等人迅将赵家钱财物和粮食装运,送回东落寨,令赵文礼、王冲带人押凌豹、孙员外一家老少先行。冯平一一安排停当,再看刘尚与方云还是杀得难解难分,想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怕二人有闪失,忙对二位喝道:“两位请住手,听本军师一言。”刘尚一听,便要停战,方云哪肯罢手,却听冯平道:“你家主人都在我等手中,你还要保你主人的命么?”方云一听大惊,也只得住手。
冯平道:“方护院,贫道见你一身武功不俗,算是条汉子。吾东落寨现已今非昔比,乃是近千人的大寨,头领数十员,我等并不是杀人越货的匪徒,乃是被当今世道所逼,上山立寨,护一方百姓,杀恶霸除异族,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复我大汉天下的豪杰。今到此攻打孙家堂,也是为报当年寨主被杀之仇,冤有头债有主,我等并不想伤害你家主人及大院上下人等。我大头领与二头领都是敬重好汉爱才如渴的明主。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壮士现身陷入绝境,孤身一人,你就是有上天的本领,也难逃这铁桶般的阵势,何况你所护的主人已在我等手上,你先前是护镖失手,如今护院孙家,又是如此下场,你将何处安身?只有上顺天意,下顺民心,投奔我孙、刘二位头领旗下,才有用武之地。忠言逆耳,望方护院三思。”
方云听了,心中虽是岔怒不平,怎奈现已身处绝境,看身边的孙员外一家已不知去向,身旁四周全是东落寨的头领喽啰,已将他围得水泄不通,刘道成,唐林、王子成和那不开口的哑巴对他虎视眈眈,想要救主脱围已是不能,又不甘心就此屈服,只得恨恨对刘尚道:“要我投靠你东落寨不难,只要你能胜得了我,方云我才心服。如胜不过我,我就是死,也休想要我归顺你东落寨。”刘尚一听,哈哈笑道:“这有何难!”方云道:“我有言在先,只许单打独斗,旁人不得相助,更不可暗施手脚,否则,你就算赢了,我也至死不服!”
刘尚说:“这是自然。”方云一听,便道:“你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么?”刘尚笑道:“莫说区区三百回合,就是三天三夜我刘某也能奉陪。”方云听了,心想此人也算是豪杰,对我脾气。于是两人又是一场厮杀。两个斗了五十余招,不分胜负。东落寨的众头目和喽啰只知刘尚武功了得,哪晓得与方云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从来还没见过如此精彩的拼杀,把他们一个个都看呆了。可怜两匹战马哪经得住这般折腾,早已汗流如雨,口吐白沫,难堪重负。
刘尚想,这般硬拼下去,没完没了,不如逼其收场,故意露出破绽,让方云一着刺来,刘尚趁势一个伏身,转身反手一枪,突然大喝一声,直刺对方胸膛。方云听得刘尚一声大喝,不由一惊。没想到这一分神,三尖枪早已刺到他的胸窝,方云一时躲避不及,心想,我命休矣。却见刘尚收了枪,拍马退开。方云定了定神,不由甘心叹服,这才翻身下马道:“我方云学艺不精,谢刘头领不杀之恩,我输得心服口服,愿受刘头领落!”刘尚跳下马来,扶起方云道:“方护院不必如此,今后我们就是兄弟。”这一场拚死厮杀,最后握手言和。
冯平见了,同刘道成、唐林等前来安慰方云,冯平大喜道:“刘头领与方兄弟都是英雄豪杰,今日一战,令我等大长见识,算是不打不相识,也是上天安排,东落寨之大幸,孙、刘二头领之褔,又添一员大将!”
此时孙家大院,已是火光冲天,周围村中的青壮村丁本想前来助战,与孙员外一起捉匪,得知匪众势大,哪还敢来交锋,一个个都悄悄溜回家中,不敢作声。偌大个孙家大院,除孙员外一家外,两百号家丁佣人转眼间逃的逃散的散,全没影了。天亮时,冯平望着刚才还是个偌大个宅院,一瞬间已是一片火海,不禁感慨道:“人祸才是最残酷无情,昨天孙家堂的主人还在大兴土木,没有想今晓已是灰飞烟灭。”
刘尚见冯平呆,问道:“军师哀叹何事?”冯平摇了摇头,只是叹息,又问方云怎样,刘尚道:“此人乃豪杰侠义之人,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绝不会反悔。军师放心好了。”
刘尚、冯平问押运粮食财物及众人犯情况如何,唐林道:“粮食财物已由王兴同王子成率人押运,凌豹、孙员外一家老少已由赵文礼、王冲率人押运,正在回寨途中。”冯平一听,道:“此地不可久留,恐押运队伍有失,宜回寨,追上王兴、赵文礼的押运队伍。”唐林道:“军师不必担心,我等这一路行来,也不见沿途有大的寨匪敢与我等作对,押运队伍应无大碍。”冯平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有失,损失了财物不打紧,要是那凌豹走脱,就再难寻了,寨主之仇,恐再难报了。”刘尚一听,也不免担心,忙率领后续人马离开孙家堂,打道往东落寨进。
刘尚、冯平等急追赶,进入衡州的槐花岭时,突然一探子风火赶来,对刘尚冯平道:“二位头领!大事不好!王头领等大队人马押运财物粮食路过霄峰山时,遇上一伙强人劫财,王头被抓了过去,粮食财物也全都被劫了。”刘尚、冯平一听,大惊,冯平忙问道:“可知赵兄弟押凌豹的人马如何?”那探子道:“幸赵头领押了凌豹等人,早已抄近道先过了霄峰山,没有被劫。”冯平听了,才松了一口气。刘尚道:“可知那劫财的头目是何等样人?”探子道:“我等都见过了,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唐林一听,更疑惑道:“霄峰山离东落寨只不过几十来里,从来没听说有强人在此山立寨,王大哥也非等闲之辈,王子成的一身功夫也不在唐林之下,如何对付不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强盗?”探子道:“我等亲眼所见,王头领同那少年头领相斗,不到十余回合,就被那少年在马上像抓鸡一般活擒了去,后来王六头领同王子成头领闻讯去救人,也被那一个年老些的头目拦下,二人斗那年老些的头目,也是斗他不下,眼见财物都被那伙人拉上了山,王六头领同王子成头领无奈之下,只好抢占一个山头与他们对峙,两位头领请刘大头领与军师迅赶往霄峰山救人夺财。”冯平一听,更是惊叹。这正是:
刘冯计破孙家堂,百年坚垒瞬间亡。
才唱凯歌得意回,谁想平白起祸殃。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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