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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祉忽然想起了刚知道身世的那一天。
大清早的,他揣着远洋舶来的养颜珍品,想给母后一个惊喜,好宽慰一下她在父皇身侧长久伺疾的苦闷,却正正撞着钟林自她床榻上起身。
当时的惊恐与恶心自不必说,但最可怕的却还不是这个,而是江玩见他撞破了,怕他日后对钟林不利,干脆一五一十的,将他的身世吐露个干净。
从此,他再也不是父皇的儿子了。
他不配。
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太子寝宫的,明明是光天化日之下,他却觉着四周无比的黑暗,每一道投向他的目光,都像是淬了剧毒的冷箭,射箭的人,张扬着鄙视与嘲讽的笑拉了弓弦,要将他从青云中直直射下来,撕裂成散着腐臭的碎片。
和现在的情形真是一模一样啊。
哪怕他高高的坐在金阕之上,哪怕他身着龙袍头顶着帝皇冠冕,下方所有人的仰视似乎都已换做了俯视,就连前几日吓得头都不敢抬的那票晋吏员,也在用直愣愣的眼风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已被人扒了个干净,剥掉了外层最华丽的衣裳,露出内里低贱污秽的血肉,任人观赏。
为什么从来没想过江淮仁那老家伙还有这一招呢?
这应该是早年为了辖制他做下的手脚,可恨他自以为将对方的软肋捏在了手里,还有撕撸不开的血脉亲情,与绝不可能分道扬镳的政治立场联系着,竟然就这样疏忽了,放任了,最终化为了一击封喉的屠刀。
大舅啊大舅,你还是那个不败的赢家,有本事将我扶起来,就连中风不能动弹,离死不远了,依然能一刀斩我下马。追根到底,还是因为江骆的意外,让你彻底丧失了希望吧?
萧祉已懒得辩解,现下也没什么可辩解了的,与每次处理的手段一样,将知情的统统杀掉就好了,并不复杂。
他只是看着萧祈身后那张绝美的脸孔,对那个叫重楼的,恨到了极致的地步,若不是这个人当晚引走了大伴,江骆又怎会进得了寝宫,这一切又怎会转变成这样?
自己早早失了此生唯一,不得不在欲望与理智间痛苦挣扎,他倒是命好,竟然能得了那便宜弟弟倾尽所有的疼爱,呵,比他命好的人,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想到这儿,燥热狂乱的升了起来,今日朝会太过漫长,已远远过他用散的间隔时间,身体开始痒,手也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他急急抓住了龙椅扶手,用全身力气克制着内心的瘾头,还有那渐渐开始模糊的神志,开口说道:
“崔成林,我这弟弟满嘴胡话,必是被他身后的妖人所惑,将之立毙当场!内禁卫听令,今日朝堂之人……”
皇命到一半,忽然被大殿门口的嘈杂打断了。
“……太后!太后您……太后您不能进去……太”
殿外的侍卫阻拦不及,一个裹着素袍的女人风一般冲了进来。
若不是听见刚才那几句惊呼,大殿内的人完全认不出这就是母仪天下的太后江玩。
曾经那样爱惜容貌,重视礼仪的一个人,如今一脸蜡黄的素颜,赤脚散的,怒气冲冲直奔了金阕,甚至对殿中对峙的情形丝毫不见,也没向传闻中最宠爱的幺儿看上一眼。
她气急败坏的抓了萧祉的手腕,质问:“祉儿,钟林呢?说是去太极宫请你,怎的一日一夜还没回来?”
萧祉并未答话,掐紧了自己的指尖,胸中想要毁灭一切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江玩开始气短,连喘了好几口,才略有些神经质的问道:“该不会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怀武是你害的,骆儿也是你害的,到现在,你……你又害了我的钟林?”
萧祉忍不得了,使劲儿一挣,将人甩了开去,“你听谁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的钟林?你是一国的太后,皇帝的母亲!清醒些摆正自己的身份!来人,送太后回宫!”
追随而来的几个宫女连忙上前搀扶,可萧祉的话已彻底激怒了她,接二连三失去亲人的打击,还有病痛的折磨以及与对爱人的担忧,齐齐爆开来,情绪顿时就失了控。
她跌跌撞撞扑倒在儿子的膝头,眼泪鼻涕横飞,嚎哭道:
“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么?祉儿,你怎么能这样?其他的不论,你把钟林还我!你别忘了他可是你亲生父亲啊,若你真动了手,那是要遭天谴的!你可不能这样……祉……”
萧祉飞起一脚踹去,可还是没能挡住这番话出口。
虽然他没有向下看上一眼,可他完全能感受到在场之人冷冷鄙视的目光。
痛苦到了极致,又暴怒到了极致,他干脆放弃了所有伪装,破口大骂道:“天谴?若子杀父要得天谴,早十年朕就该被天打雷劈了!哪儿来的天谴?只有成王败寇而已!”
转回头,眼中的杀意弥天,牙缝里挤出彻底失了调的声音:“内禁卫听令,今日殿中之人,愿跪下立书永不背叛者,活,余者,尽诛!”
话音落,殿外不知状况的侍卫们冲了进来拔出了刀兵,殿内通览了全程的禁卫却都有些犹豫,一个愣神间,萧衍高举手中遗诏,大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六子萧祈,血统贵重,酷肖朕貌,忠勇孝悌,必能传承大统,命其即皇帝位,萧悯溯元二十三年十一月初二寅”
裴传昊的佩刀也已出鞘,随之大喝:“先帝遗诏在此,宗正大人校验后做此宣读,谁敢违背,再听那伪帝的乱命?先问过我的手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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