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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行过一路，在盛京城外一处私人马场外停了下来。

  这里是霍家的私邸，今日暖阳和煦，霍宴在此组局蹴鞠，邀了京中不少世家公子、王公贵胄，也有些与霍家交好的官家小姐也在。

  婉婉跟在6珏身侧，侍立的守卫识得贵人，一路迎着没等进里头蹴鞠围场，已经能听见里头高昂的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

  马场管事的荣昌见6珏露面，堆着笑迎上来，“世子爷到的巧，我们爷正要上场，刚还念着定要等您来开他的彩呢！”

  6珏目光环视场中，没看到霍宴，“他和谁比？”

  “陈王殿下。”

  荣昌一壁殷勤回着话，一壁在前带路，直将二人领进了南边儿视野最好的一处单独观台，眼神儿扫过6珏身后的婉婉，半个字都没有多余问。

  “陈王殿下半个时辰前便到了，跟我们爷在东南观台上饮了不少酒，二位主子喝着起了切磋的兴致，方才去换衣裳了。”

  6珏闻言，遥遥往场边挂彩头的桅杆波澜不兴看了眼，“告诉小侯爷，稍后我为他开彩，祝他旗开得胜。”

  陈王归京已有一段时日，始终安分守己不是他的本性。

  自从建兴老侯爷战死，东境匪患复起，皇帝有心教霍宴回东境已不是一天两天，然而霍家眼下就剩霍宴一个独苗，如今三年丁忧期都没过。

  朝堂上并不止霍宴这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只是东境那地方不好打、功却没那么大，地方还偏，如此吃力不讨好，其他众人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谁不想待在盛京富贵窝里享清福？

  皇帝先头派了人过去，却都比不得霍家在东境的威望，又不好强行下旨教霍家仅剩的一个独苗去填窟窿，这事一来二去就还没个定数。

  眼下陈王来见霍宴，想必是意在担一份为君分忧的功劳。

  而霍宴的托辞，6珏猜想，大抵便是一说没人、二哭穷，三说自己父亲去年折了几千人在那，他无颜再见一众东境父老。

  意思便是陈王若想在皇帝跟前邀这份功，一给人、二给军备，三释权，否则这事就不必谈了，且看陈王一时又作何应对罢了。

  这厢进了观台，6珏岿然落座主位。

  婉婉因是身量相对少年而言，瞧着年纪还小，遂也无需顾忌太多礼数，拖过来个软垫放在长案后，便挨着表哥右膝前坐下了。

  荣昌并未觉出什么不妥。

  他只是微微纳罕，不知这是靖安侯府哪门亲戚，小公子跟世子爷关系这般亲近，先前却怎的没见过啊？

  想是这么个想头，荣昌却也不敢怠慢。

  当下吩咐婢女给二位贵主奉上清茶，并一堆瓜果点心，放在长案上供婉婉看比赛时消磨。

  荣昌退下后，观台两侧防风的幕帘被放下，只留了正对场上那一面。

  但婉婉畏冷，坐着不动就尤其容易手脚冰凉，她揣着两手在怀里，没动跟前的吃食，6珏便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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