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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景和贺兰明月送他们到方渚门外，因为高潜明面上是个&1dquo;死人”了，日后那些皇家便利都不能再用。高景忧心忡忡，一直抓着贺兰明月的手，问了半晌&1dquo;到底去哪里”&1dquo;能不能来个信儿”&1dquo;王叔会想我么?”&he11ip;&he11ip;

  高潜只答：&1dquo;你当我死了。”

  高景瘪嘴道：&1dquo;怎么可能&he11ip;&he11ip;”

  他拿着的度牒，听6怡在前头喊：&1dquo;朗朗，走了!”

  春雪将歇，高潜掀开车帘往后看，熟悉的声音变作两个小点渐渐消失在护城河的石桥后头。而那座困了他三十年的紫微城，原来也只是天地间再窄小不过的一隅囚笼。

  身后那人还和他保持着一臂的距离，或许也在适应这种不真实。

  高潜握住他的手：&1dquo;阿穆尔，你抱着我吧。”

  这些回忆与那个七夕的梦境一样，直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他记得那天洛阳的雪，刚到塞北时被天地广阔震惊的心情。

  午后，高潜啃着一只羊腿靠在躺椅上晒太阳。

  他再不必行端坐正，这时也无人管着他了。这处草场毗邻阴山，是旧日高车族人的故地，现在居住的是高车和汉人混居的牧民，算是6怡的家乡。

  他们当日从洛阳出来一路往北，本以为高潜活不了几日，走到这地方也好得个寿终正寝。起先高潜的确又起不得身，皇城中调养得差不多的体质遇到塞外的风雪，顿时有些难熬。可后来安顿下来，天天太阳晒着，牧民们的羊肉吃着，反而比在皇城好得多了。

  初到此地，高潜和6怡埋了两坛酒。

  又过了两年，这些用来凭吊自己的酒酿好了，他却没想到自己能够活下去。

  但高潜没想过要和葬入宁陵中的一件春衫，就是希望他当做以前那位忧国忧民、鞠躬尽瘁的稷王已经死了。

  这时6怡在远处纵马归来，翻身而下，掀起栅栏拴马后朝他走来。高潜吃得满嘴满手的油，见状张着胳膊，被6怡抱了一下。

  一阵请你后6怡去打水擦脸，背着身道：&1dquo;朗朗，明日草原上赛马。长老喊到我们了，让我去，你要不要看热闹?”

  &1dquo;头名有奖励么?”高潜饶有兴致地坐直。

  &1dquo;不知道。”6怡笑了，&1dquo;你要去，不论什么奖励，我统统赢回来给你。”

  高潜轻轻地踹他：&1dquo;就会吹牛。”

  言罢又躺回那张凳子上，高潜眯起眼睛，翻过身去小憩。

  只是从这以后，他再也没梦见过那个七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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