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救出生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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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傍晚。
“师父,叫我来什么事啊,到饭点还有一会呢。”方水竹刚出去没多久,就被颜玦叫了回来。
颜玦不禁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心大,还惦记晚饭呢。你说这么着急找你来,能有什么事?”
方水竹闻言眼睛一亮,说话陡然提高了几个音调:“师父你找到爹爹了?!”
小姑娘这高八调的嗓门一出,客栈还在吃茶的人不由都向这边看来,满眼的嫌弃。
“……你小声点。”颜玦轻敲方水竹脑袋道。
方水竹向四周抱歉的笑了笑,而后憨声道:“人家这不是高兴嘛。”
其实颜玦并不是一个在事情完美结束前就声张自己有把握的人,或者说并不是一个习惯在行动之前用语言来告知别人的人。但方水竹这几天满心沉郁,到处自己跑着打探消息,对于一个失去唯一亲人的孩子,等待二字,实在太残酷了。
“是这样,我打听了两天,终于是打听到你父亲的所在了。今晚我就去看看,找个机会若能将你父亲带出自然是最好不多。你也别出去一个人瞎打听了,好好在这客栈等着。”
“我也要去!”颜玦话还没说完,方水竹立马拍桌子道,又是引的周围的人一片唏嘘不满。
颜玦轻声摇头道:“不必,你安心等着便好。莫非你是信不过我?”潜入军营重地何其危险,尤其是军辎处,更是有强兵重重把守。他并不想方水竹冒这个险,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方水竹若跟着去必会让他分神,这大大降低了行事效率。
聪颖如方水竹又怎么会猜不出颜玦的忧虑,方才只是冲动之言罢了。缓缓压下心中的急迫,抬起头认真看着颜玦道:
“师父,不论能不能行,你都要好好的回来。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因为一己之私而害了其他人。”
望着方水竹满是坚定,而又有什么在隐隐闪烁的眼睛,颜玦恍然一笑:“放心。”
入夜,颜玦问过方水竹她父亲的具体相貌后,便孤身来到瀚海城外二百里处,伏在一丛灌木之后远远观望着前面不远处安营扎寨的天宸府军。
细细观察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颜玦终是得到了营寨看岗的规律:军营四周都用栅栏围起,每一百步设有一岗,两岗间设有三哨,哨口每过一刻会换一次人,而当第三次换人的时候,看岗的卫兵也会进行更换。他只需要抓住这期间的几分钟潜入即可,说来自己这两天怎么尽做些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这几日的天气都格外晴朗,每夜的月亮也都是皎皎而悬,但今夜颜玦倒是希望月光能黯淡一点。心里盘算着时间,颜玦一步步向自己预计好的位置移动,可惜这是平原,又是北方的冬季,能掩盖身形的植株实在太少了,好在自己对时间的拿捏还算精确,当走到不足一丈高的栅栏下时,也正好是卫兵换岗的时间。
颜玦脚尖轻点,掠过栅栏后看到军营内侧并未设岗,心下一安,既然进来了其他的就好说了,再怎么说他也带过数年兵马,对这军营内部的布置实在再熟悉不过了。过了好一会,颜玦总算摸到位于最后方的辎重部了,一共只有三个帐篷,大部分人都是围着火堆直接睡在粮草旁了。
颜玦左右看了看,好在一眼就看方水竹的父亲方起何了:四十来岁的样子,高颧骨,嘴唇稍厚,色偏黄以及一对极其特殊的分叉眉。跟方水竹描绘的一模一样,应该是此人没错了。
方起何此时正抱着肩缩着腿,在火堆偏远的一侧靠着粮草车沉沉睡去,嘴唇白,脸庞冻得通红,可见在此地过得并不好。颜玦悄悄绕过正在熟睡的兵士,走到方起何身后,轻轻拍了拍他。
方起何朦朦胧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一张全然陌生的俊秀面孔,当下猛地一惊,莫非是哪里的探子?虽然自己对这个军队没有什么归属感,但自己的性命还是要珍惜的。
“你……!”
眼看方起何就要叫出声,颜玦赶忙揽住方起何堵住他的嘴,轻声说道:“请阁下稍安勿躁,我是受方水竹所托而来。”
阿竹?方起何一愣,说实话他早已不报什么能从此地出去的期望,也已经做好来日死在战场的准备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罢,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安安稳稳活下去便好。但如今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还是百感交集。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慢慢平静下来,颜玦拍了拍方起何,向旁边一指。方起何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跟着颜玦走到一处偏远昏暗的角落。
“阿竹她,她还好么?外面是不是打仗了?她现在在哪里?”刚走远没多久,方起何拉着颜玦忙问道。天下哪有父亲离开了自己女儿数月不担心的,何况方起何被抓来充军,也许这一辈子都有可能见不到他女儿了。
“您放心,您的女儿现在很好,正在瀚海城中等着你,而且外面也没有战事生。”
“那就好,那就好。”方起何神情大定,这才问道:“不知小女托先生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颜玦淡淡笑道:“这些,不妨等我们出去再说。”
“出去?”
“不错,请随我来。”颜玦说罢,便转身向一旁走去了
方起何讷讷点点头,也跟了上去,若不是颜玦此刻就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他倒是奇怪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年,能有什么底气说话如此随意,仿佛这万人所在的大军如他家的后花园一般。
两人走到栅栏旁,颜玦并没有直接带着方起何翻出去,而是算了算时间,打算再等上一会,从开始到现在,颜玦一直计算着,再等一会恰好是下一轮换岗的时间,虽然可能有一点偏差,但并不影响,他只需要将方父带出去的那一刻不被现就行了。
等了大约一刻钟,颜玦架起方起何,脚尖轻点,腾身在半空。
可就是这一瞬间,颜玦猛的肋下一抽,仿佛一股寒流从心口一直窜到脚心。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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