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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点,早饭总算喂完了,白班护士们也都来了,优希回到护士值班室交班。
值夜班的年轻护士满脸疲倦地早早回家了,优希留下来检查护理记录,把临时护士没写好的护理记录补足。做完以后,现有一个白班护士请假休息了,又开始帮助白班护士工作。
&1dquo;护士长助理,真的不用您帮忙了。”白班护士不好意思地说。
&1dquo;早些结束,患者们也早些安定下来啊。”优希笑着回答说。她帮助患者翻身、搀着患者上厕所、去诊断室,不知不觉又忙了一个上午。回到护士值班室,优希觉得腰疼得厉害,差点儿瘫倒了。
&1dquo;护士长助理!不要紧吧?”比优希年轻的一位护士关心地问道。
&1dquo;没关系,职业病。”优希回答着,总算伸直了腰,&1dquo;而且,老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那位护士也笑了:&1dquo;我跟朋友见面时,也不免按按腰、捶捶腰的。朋友叫我老太太。”
优希笑着离开值班室,进了盥洗室。站在镜子前,向上推推护士帽,露出棕色的头。当她重整好护士帽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自己眼圈黑,用手指按了一下,分明有些浮肿。从小就被称为小鹿般的黑眼睛里布满云翳,她太累了。剪得短短的头,平滑的小脸盘。以前的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就在几年前,人们猜她的年龄时还总要少说五岁以上呢。可是现在只有29岁的她,不用说皮肤的光泽,连表情也变得呆板了。没有人认为她还不到3o岁。
优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弯下腰来洗脸。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腰际直传到头顶。优希惊愕之余抬起头时,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优希在浓烈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中醒来的时候,看见住院部部长内田女士站在眼前。
这房间好像在哪儿见过时了,是护士值班室内侧的休息室。优希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休息室的沙上。看一眼挂钟,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优希正要慌忙起身,被内田女士一把按住了。
&1dquo;再躺会儿。正输液呢,马上就完。”
优希这才现自己枕边戳着输液架,左臂上用胶布固定着输液针。
&1dquo;对不起&he11ip;&he11ip;我这是?”
&1dquo;你昏倒在盥洗室里了。”
内田女士表情严肃。宽宽的下巴,带着几分威严的面孔,从性格到讲话方式都有些男人气。
优希躺着向内田女士垂行礼:&1dquo;实在对不起,工作之中&he11ip;&he11ip;”
&1dquo;什么工作之中!从深夜干到天亮,早就该回家了,还帮着白班干这干那,早饭还没吃吧?”
&1dquo;有人请假,加上我值夜班没照顾好病人&he11ip;&he11ip;”
&1dquo;还说没照顾好,我看好得都过头了!”
&1dquo;我还很不成熟,多干点儿才不至于落后。”
内田女士跷起二郎腿:&1dquo;我说久坂护士长助理,对你这种拼命三郎的干劲儿,我是又感谢又佩服。可是你不能不注意身体啊!”
&1dquo;我觉得没什么。”
&1dquo;没什么没什么,昏倒了吧!户冢护士长的慢性肾炎,一天两天是治不好的。你再倒下了,咱这病房就得完蛋!”
&1dquo;我连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也是我还不成熟的一个证据。工作上肯定会有很多不足之处。”
内田女士无可奈何地说:&1dquo;你内科两年,外科两年,老年科从开设到现在,你又干了四年了&he11ip;&he11ip;刚才我到院长办公室去了,说是护士的数量难以得到保证,而且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老年科。还有,院里想把你调到小儿科去。”
&1dquo;不,小儿科&he11ip;&he11ip;”
&1dquo;知道你不喜欢小儿科。实际上,为了强化老年科的护理工作,绝对需要像你这样的工作狂。院长办公室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是希望你一直在这里干下去的&he11ip;&he11ip;”
&1dquo;我觉得我很适合这里的工作。”
&1dquo;可是,这以前我也跟你谈过,你这么个干法,别的护士怎么办?大家都说,我们再怎么干,也绝对赶不上久坂优希!患者们都拿你当标准,把别的护士都当成不合格的护士。”
&1dquo;您可别这么想。我也经常挨患者骂呢。不行!讨厌!你滚!没少挨骂。”
&1dquo;那是把你当妈妈,跟你撒娇呢。他们是想回到幼年时代,寻找母爱呀。他们在别的护士面前,准不会撒娇。”
输液瓶里的药液输完了。内田女士为优希拔掉针头,接着说:&1dquo;我也是觉得你好欺负,让你加班加点的。这回可知道了,你也不是铁打的。”
优希接过脱脂棉,按在左臂的针眼上:&1dquo;看您说的,什么叫好欺负呀。我只不过是想做一个对患者有用的人。”
内田女士叹了口气,亲切地看着优希:&1dquo;对你这种工作狂说罢手也没用。不过你总得遵守作息时间吧。到了下班时间,就算工作忙,也得回家休息。这是命令。”
&1dquo;知道了。”优希答应着站了起来。
隔在护士值班室和休息室之间的帘子被拉开一条缝,一个见习护士探进头来:&1dquo;对不起,久坂护士长助理,您的电话,外线。”
&1dquo;谁?”优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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