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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原想了想，说：&1dquo;我小学出过一次疹子，浑身都是，还传染，干脆就请了半个月的假。沈多意放学来看我，顺便送作业，结果我把他传染了，第二天他也起了一身。得，我俩一块儿歇了半个月，正好夏天，也不穿衣服，天天光着在家里闹腾。而且出那个特别痒，我妈也不让抓，受不了就用凉水冲冲，把我俩疯坏了。这事儿真的，想起来就乐。”

路柯桐本来前半部分是挺乐，听完乐不出来了，这他妈一块儿出疹子的情谊，得多深啊。他把蘑菇裹上面糊，酸溜溜地说：&1dquo;其实我和邱儿也有差不多的，但我俩没你们那么欢欣鼓舞。”

费原问道：&1dquo;出水痘？”

路柯桐耷拉着脸：&1dquo;他参加什么森林夏令营，回来头上沾了虱子，搞得我也有了，然后我俩一块儿剃了个光头。”

&1dquo;你俩真他妈&he11ip;&he11ip;”费原乐死了，抬手胡噜了一把路柯桐又软又密的头，&1dquo;还当过小和尚呢，那么臭美得天天在家哭吧？”

路柯桐心有余悸：&1dquo;童年阴影！”

市政府会议室一下午关着门，只有内勤不时进去倒茶，会议持续了几个钟头，大家都有些累。又坚持了半个小时，路若培看看手表，终于说了散会。

&1dquo;能不能早点儿走，我定了花得取，一会儿该堵车了。”关上办公室的门，杨越言在沙上坐下休息，对路若培说道。

路若培说：&1dquo;已经开始堵了，现在道路整改你忘了？越来越不好走，不差这一时半刻。”

正说着，邱爸打来电话，路若培接起后谈了几句，面色微沉。杨越言静静喝茶，等电话一挂便立刻问：&1dquo;怎么了，邱厅长有事儿？”

&1dquo;没什么，”路若培把手机轻轻放在桌上，&1dquo;见霆说他今天听到消息，好像上边在调查我。不过没什么可紧张的，上面谁没查过，何况也不是头一回了。他就是给我透个风，让我心里有个数。”

杨越言动动嘴唇：&1dquo;他从——”

敲门声响起，杨越言的话被打断，随后秘书推门进来，身后还有几个人。路若培走过去，然后朝其中一个伸出了右手。

坐在原位的杨越言，忽然心跳的很快。

天色已经暗了，整幢小楼却灯火通明，路柯桐打开了所有的灯，说暖房就得亮点儿才行。餐桌上摆着六道菜，虽然卖相一般，但是香气十足。

&1dquo;他们什么时候到啊，菜都快凉了。”

费原去挑了两瓶酒来，说：&1dquo;这么大的热气儿凉什么，你馋了吧。”

&1dquo;忙活一下午我早饿了。”路柯桐端坐在一侧，盯着鱼移不开目光。费原拿了块儿蛋糕给他，说：&1dquo;先垫垫，眼别放光了，出息。”

路柯桐两口吃完还唆叉子，忍不住给路若培信息：爸，下班了吗？

又等了二十分钟，这会儿菜确实是凉了，路若培也一直没回信息。路柯桐坐不住了，捂着肚子又开始两眼放光，后来趁费原去洗手的时候给路若培打电话。

几通过去，始终无人接听。

&1dquo;不应该啊，他又不开车，难道司机没上班？”他嘟囔着又打了一遍，还是那样。起身走到窗前，外面路灯下只有几片落叶，远处也没有车驶来。

他翻找电话簿，打给了杨越言。

那边很久才接，杨越言的声音没有起伏，&1dquo;喂，路路。”

路柯桐着急地说：&1dquo;你们走到哪儿了？我都饿死了，菜也凉了，打给我爸他也不接。”

&1dquo;我们可能去不了了。”杨越言好像做了个深呼吸。

路柯桐一愣，有点儿心慌地问：&1dquo;为什么啊，要加班吗？”

杨越言沉默了片刻，然后很艰难地声道：&1dquo;路路，刚刚纪检委来人，把你爸爸带走了。”

路柯桐还看着窗外，屋内静着，他却仿佛听见了十年前路若培车祸时的呼啸大风。

第53章

杨越言始终没走，毕竟对外来看，他不仅是路若培的朋友，还是路若培任命多年的私人律师，留下也不为过。而路若培从市政府离开时只说了四个字——通知见霆。

这四个字说出的时候，路若培摇了摇头。

杨越言会意，马上联系了邱爸，&1dquo;邱厅长，我是杨越言，刚刚纪委那边把路市长带走调查了，估计您很快也会收到消息。打来是因为路市长嘱托我通知您，什么都不要做，出什么事儿都跟您没关系。”

邱爸的提醒电话只比纪检委的人早那么一分半分，甚至差点儿赶不及，电话里邱爸说&1dquo;听到消息”，现在想来这个消息是否故意让他听到也未可知。作为多年的好友，邱爸绝对会上下活动，而路若培也绝对不会让朋友沾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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