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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怎麼也沒想到,本是查問純美人一事,怎麼就變成了斥責德嬪?
恭妃更是心急,傅紅纓救過大皇子,她心中感激,所以剛才才說出此事,她是想讓德嬪得到皇上獎賞,可不是想看德嬪挨罵的。
「陛下,德嬪也是心憂純美人的身體,那個情況下,自然要以純美人肚子裡的孩子為重啊!」
君昊卻似鐵了心要罰德嬪一樣:「那也不是屢犯宮規的理由。」
皇上的情緒變化有些突然,落蘅不解之間,突然想到了最近流傳的一件事。
前幾日,有武將在朝會上啟奏傅將軍與蠻國一戰中勞苦功高,懇請皇上封傅將軍為國公。
國公乃一品爵位,王侯公伯爵,國公之位,便是非宗室成員能獲得的最高爵位。
可傅則東,本身擔任的驃騎大將軍,已經是一品武將職位,若是再加上個一品爵位,那其榮耀在當今朝廷當真是數一數二了。
這份奏請,並沒有被通過。
落蘅的不解去了大半,看來,皇上突然對著傅紅纓發難,是有意為之。
「德嬪,你可知錯?」君昊凌冽地盯著傅紅纓。
傅紅纓抬起了頭,十分冷靜地問君昊一個問題:「陛下,嬪妾有個問題不明白。德?什麼是德?」
她不用君昊給出解釋:「對於這天下大大多數女子而言,恪守本分便是德。可什麼又是「恪守本分」?相夫教子、循規蹈矩?「」
「我偏不。」傅紅纓的話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若嬪妾未曾見過黃沙漫天,未曾見過鷹擊長空,嬪妾或許會恪守本分,但嬪妾的心,已經無法平靜。皇上想用一個「德」字框住嬪妾,也只能框柱嬪妾這個人,框不住嬪妾的心。嬪妾來到這宮裡,就沒想過要出去。但想要我的心平靜,絕無可能。」
早在進宮之前,接受自己要承擔的責任時,父親就和她說過:「紅纓,你此次進宮,已是成全了傅家,對得起你的姓氏。等進了宮,你不必委屈自己,若是不想學那些繁文縟節的規矩,那就不學,能糊弄人就行。有爹在,只要你不犯大錯,在那宮裡,你仍舊能做你自己。」
有父親的話,傅紅纓便再沒有後顧之憂了。
在這能吞噬一切感情的深宮裡,她不奢求得到什麼,還不能保持自己的本心嗎?
傅紅纓一席話說完,君昊的臉色已經沉得不能再沉。
「你既靜不下心,此後就不要出門了。」
傅紅纓絲毫不見憤怒,拱手抱拳:「嬪妾領命!」說罷轉身離開。
眾人看著這一幕,都面面相覷。她們不能理解德嬪為何會說出那種驚世駭俗至語,可不知為何,此時也說不出什麼添油加醋的話,就連玉美人,也保持了沉默。
「生了!生了!」產房裡傳出接生嬤嬤的聲音,「陛下,純美人生下一位小皇子!」
生命的降臨沖淡了屋裡沉重的氣氛,君昊的注意力也被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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