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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的聲音，裴辭終於有了反應，緩慢而遲滯地將頭埋得更低，整張臉藏進了暗處，他攤開的手掌微微蜷起，指腹蒼白如紙，此時他最不想見?的人?便是牧野，不想被她看見?他如此狼狽的一面。

拴在裴辭脖子上的鎖鏈發出清脆的聲響，好像拴住一頭困獸。

在6酩的耳朵里?聽起來卻甚是愉悅。

兩名侍衛替6酩端來一把太師椅。

6酩坐在椅子上，慵懶而散漫，看著裴辭，好像在欣賞一曲戲般餘裕。

他把玩著手裡?的玉扳指，緩緩道：「你想讓他活，還是死？」

牧野並不看他，目光始終直直地盯著刑架上的裴辭，眼?眶竟紅了起來。

她看見?裴辭左肩上還插著那一直羽箭，她射的箭……

獄卒給他換上囚衣時，沒?有取出箭，只將箭柄折斷了，血染紅了他整個肩頭，白色的囚衣，只有零星斑駁的幾塊顯出它本來的白色，其餘儘是血紅。

6酩見?她許久未吭聲，抬起眼?，視線落在牧野的臉上。

6酩很?不喜她此時的表情，尤其眼?底和眼?尾的泛紅更令他覺得刺眼?。

好像她和裴辭是一對被他拆散的苦命鴛鴦。

6酩忽然想，若是宮變那夜是他敗了，他可能得到牧野這樣的表情？

他的眸色沉了下來，唇角抿成一條線，沒?了剛才的好心情。

牧野雖然對裴辭在朝中的所作所為不認可，但如今看到他在天牢里?受盡折磨，念起了過?去的情誼。

她瞪著6酩：「你想怎麼樣？」

牧野看裴辭時，眼?睛里?滿是心疼和柔情，輪到看他時，倒像是在看仇人?。

6酩的心情更不悅了。

「小野……」裴辭的嗓音極為沙啞，好似野獸嘶鳴。

「別?管我。」他艱難出聲。

牧野的眼?睛更紅了，不敢在去看裴辭，只盯著6酩不放。

6酩靠進太師椅里?，兩條胳膊搭在扶手上，靜靜和她對視。

半晌。

他抬起右手，食指在薄唇上摩挲了兩下，「上次被你咬的地方?，半個月了還沒?有好。」

牧野沒?想到他竟會當著裴辭的面提起這一件事，又驚又惱地瞪他。

6酩往太師椅里?靠得更深，一字一頓道：「過?來，再好好親朕一次。」

牧野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以為她聽錯了。

背後傳來鎖鏈振動的聲音，像是困獸被激怒了。

第68章

牧野站著不動。

6酩並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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