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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连臣弟都不敢自称了。与程英一道退了出去。

  澹宁居的门启闭。曾少阳小心的进来添茶。昏时雨来，热气渐渐消散，冰盆里流出来的白烟也淡了。

  &1dquo;说吧，怎么想的。”

  王授文垂道：&1dquo;臣万死，问皇上一句，皇上要处置尔璞，可在还在意太后娘娘的感受。”

  他这句话一提，皇帝才想起，尔璞是太后的外侄。

  &1dquo;王授文，你从不问朕的家事。”

  &1dquo;是，所以，臣说臣万死，破了规矩。其实尔璞死不足惜，户部的孙仰德，才德也足以继其任，只是皇上一旦重处了他，太后难免寒心。蒙古的丹林部一向有不臣之心，科尔沁牵制丹林，就这里，一年给朝廷省下了多少军费，皇上，恕臣斗胆，臣以为，科尔沁还是要以安抚为上。请皇上三思。”

  皇帝靠了椅背。伸手摁住眉心。

  王授文的话说出了关键所在，也说到了他的痛处，只不过他还顾着自己外臣身份，没往深处去扎。

  &1dquo;你先起来。”

  &1dquo;臣不敢。”

  皇帝看着他那模样，想起王疏月，突然有些好笑。

  这父女两长得一点都不像，王授文皮肤偏黑，人也不算瘦小，长着两丛滑稽的粗眉。王疏月却白得少见，五官也生得秀气，可这父女两的姿态，偶尔倒是出奇的像。

  皇帝站起身，从案后跨出来走到他面前伸手虚扶。

  &1dquo;行了，轻狂什么，你的话，朕听明白了，容朕再想想。”

  王授文站起身。

  &1dquo;谢皇上恩典。”

  皇帝笑了一声，&1dquo;这话不好听，像要打朕的脸，王授文，王疏月册封和妃，朕对你们王家还没有行过封赏。”

  王授文忙道：&1dquo;皇上能让娘娘在您身边伺候，就是皇上对王家最大的恩典了。”

  说着他似触了什么伤情处，竟从撩袍子跪下，恳切道：&1dquo;皇上，臣斗胆掏一句心窝子里的话给皇上听，皇上从前供养她，如今又救了她的命，臣和娘娘，就算肝脑涂地，也不堪报答皇上大恩一分。但是臣素知娘娘的心素淡，她母亲又教了她自矜自重的糊涂道理，若娘娘有什么地方冒犯了皇上，奴才求皇上多宽宥娘娘。奴才与犬子，一定鞠躬尽瘁，以报皇上大恩。”

  他说到最后改了自称。

  这也是皇帝第一次听到王授文在自己面前自称&1dquo;奴才”。

  君臣际遇这么多年，皇帝还是很了解王授文的。

  他有立世的圆滑，但也有前明文人的那种倔劲儿。

  就算已经抬了镶黄旗，他也从来不肯称自己是皇帝的奴才。如今为了王疏月，他算是破了自己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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