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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若不太赞同她继续查下去,郑贵妃如今在后宫一家独大,一来皇上顾及她背后的郑家,也需要她压制太后的人,二来景宜园一案牵扯甚多,如果要翻案,只怕会危及楚令沅。但楚令沅暂时没想翻案,她只是要翻出个浪花,叫郑贵妃有所忌惮,忌惮了才会收敛。郑贵妃这女人就是典型的笑面虎,为了自己的地位草菅人命不是一次两次,上回故意找只猫陷害她,可算把她惹毛了。还有范才人,嗓子果然不是因为苏昭仪废掉的,她纵歌数日嗓子受损,但尚且有余地挽救,可郑贵妃为了利用、刺激她报复苏昭仪,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楚令沅曾让容迢查过范才人治病的药方,没有问题,但盯着平就殿的单小松却现点异常。
平就殿的人说范才人极其畏冷,内廷司送来的好炭大部分进了主殿,她只剩下呛鼻的黑炭,整日不大出门。去年冬天最冷的那几天,郑贵妃做主为各宫增加了炭火份量,范才人也分到几筐,那炭有没有问题不得而知,但那烧炭的火炉却很有问题。炉内壁的颜色和正常烧过炭的颜色不一样,味道也怪,单小松安插的人拿回梧兮宫让容迢检查,刮下内壁一层污垢,里面果然有药物残渣。想来是通过热炭挥出药性,而黑炭刺鼻,范才人闻不出异样,她一边吃着正常的药一边吸入毒药,嗓子这才彻底坏死。只怕她到现在还以为是苏昭仪害了她,不惜自损肤也要报仇,但事实上她只是把枪而已。
楚令沅趴在窗前写信,姿势端正,字迹娟秀,倒不像她跳脱的性子。常若夸道:&1dquo;娘娘的字精进不少。”冬香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接她短,&1dquo;姑姑高看娘娘了,给家主看的家书,娘娘不敢不精进。”
楚令沅用杆敲她脑袋,&1dquo;能不能给你家主子一个面子!”
常若笑道:&1dquo;娘娘兄长到家了吧。”
楚令沅沾墨,&1dquo;前天到的建安,母亲说兄长想进宫来看我,我找个时候传旨。”她一一划地勾勒,末尾写:女儿一切都好,问父亲母亲安兄长安。写完她对着窗户吹了吹,满意笑道:&1dquo;装好,立刻送出宫。”
茯苓接过装入信封。
楚令沅揉着腕子,&1dquo;容大人近来刚升回御医,诸事繁忙,我得另找个人替我追查那给郑贵妃提供烈药的卖家,最好能时常出入皇宫。”
常若道:&1dquo;奴婢会帮娘娘留意的。”
&1dquo;范才人那边也要盯紧了,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本宫还要用她救苏昭仪出来,别被郑贵妃弄死了。”
&1dquo;是。”
楚令沅忽然想起一事,&1dquo;英嫔今儿又来了吗?”常若颔,英嫔就是英贵人,她前不久晋升为嫔,皇帝赏这赏那儿,崭露头角,成为继荣妃之后第二个连续两日留在居仁殿的嫔妃。她接连几天来梧兮宫请安,却又不见皇后,往往让常若代她问好,像是在犹豫什么。
楚令沅静默片刻,道:&1dquo;下次她再来,就把人带进来见我吧。”
常若称是,这时赵伽引了一人到门口,她传话道:&1dquo;娘娘,禁军护卫罗孝求见。”
罗孝?楚令沅一时没想起这个人,常若却记得,先前苏昭仪宫里的吴公公带人来闹事,这个罗孝倒是挺会做人。楚令沅也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位她翻墙被抓时帮忙遮掩的仁兄,她挥手让人进来。
&1dquo;卑职给皇后娘娘请安。”罗孝垂眼跪到地上叩头。
楚令沅给他赐座,和气道:&1dquo;罗卫长找本宫何事?”
罗孝抬,&1dquo;娘娘宫里可有一个叫陈满的太监?”
楚令沅霎时皱眉,陈满?她好像记得是有这么个人,尽管单小松对他严防死守,但他还是能时不时在她面前过眼。她问:&1dquo;他怎么了?”
罗孝离开的时候满头大汗,他这个人素来圆滑,进退有度,但面对皇后时总有点难为情的紧张。见不到的时候不敢想,见到了也不敢多看,战战兢兢把该说的具说了。楚令沅听完没急着找人赖对质,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叫人赏他,很贵重的东西。罗孝压抑不住欢悦,可理智尚存,推谢,楚令沅笑说:&1dquo;罗卫长算起来帮了本宫两次了,当得起这份赏,况且本宫还打算请罗卫长帮个忙。”罗孝在里面紧张的不得了,一出来心又空落落的,强迫自己回神,琢磨起该怎么去找皇后要的人。这于他许是个机缘。
常若问:&1dquo;娘娘要不要立刻把陈满抓了,虽这事看不出对梧兮宫有何不利,但他既然和郑贵妃扯上关系只怕也不简单。”
楚令沅摇头:&1dquo;不用,你也别告诉小单子,免得打草惊蛇。”
这边冬香送走罗孝回来,撞上赵伽,她笑嘻嘻地挽上冬香的胳膊,好奇道:&1dquo;嫂子,刚才那人和娘娘很熟吗?娘娘赏了好些东西。”
冬香道:&1dquo;咱们娘娘一向大方,不过就是先头欠的人情罢了。”
赵伽洋叹道:&1dquo;什么时候我也能在皇后娘娘哪儿欠个人情就好了。”冬香笑她人小鬼大,又说:&1dquo;你容迢哥等会儿要来给娘娘请平安脉,他大概想见你一面,你就留在娘娘身边伺候吧。”
赵伽失落:&1dquo;他哪里是想见我,分明是想见嫂子了。”冬香洋装要打人,她躲开咯咯笑起来,&1dquo;多谢嫂子给机会,我一定尽心伺候娘娘。”能在皇后跟前伺候的人,梧兮宫只有常若他们四人,赵伽虽然讨喜,但干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活。冬香这是看在容迢的面上,要给她长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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