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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外面的经历廖坚强自然一清二楚,特别要点出他吃喝上的兴,不知是不是对他的嘲讽。
等秘书退出去,傅修远又重提刚才的话题:“坚叔,公关部并不是我想呆的地方。”
廖坚强,呵呵一笑,好脾气地问:“那你想去哪里?”
傅修远抬起头:“要不然派我去东海边卖地吧。”
东海边永平县城附近的地是傅氏前几年屯的。那时候当地政府要搞一个“渔港小镇”的概念,打算把永平开出一个产业+文化+旅游+社区四位一体的大格局,招了一批商家来做住宿,餐饮,购物等项目,傅氏也是投资的开商之一,买了大片的土地使用权。无奈小镇项目进展缓慢,傅氏又要改弦更张进军欧美,前几年买的地上还没盖出任何楼来,现在就要贱卖出去。
“哦?”廖坚强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卖地并不是件容易办好的差事。
傅修远回答说:“现在谁都知道我在h城有个女朋友,想多往北面跑一跑不是合情合理?”
廖坚强一听便乐了:“真的?你可别骗我这个老头子。”
他也不动声色跟着笑:“小琪在外面历练得也差不多了,我这一去,正好可以把他换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就这样算达成了协议。
到了仲夏,微微又去了一趟北岛。
本来已经打算放弃的事情,没想到死而复生又出现转机,看起来也是她命中注定放不下这北岛奇缘。
那个曾经把她带去见傅秀燕老人的陈晨又同她联系,说许是老人看到了微微公号上南岛的照片,近来常常拿出一个木盒子来翻看。陈晨现,那木盒子里装的是一沓陈年旧信。现在连陈晨都对这些信背后的传奇充满了好奇,怂恿微微说:“你有没有北岛的照片?太奶奶常常唠叨,很想看看北岛她外婆家的房子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咱们能让她多回忆些当年的事,说不定她就愿意把那盒子信拿出来给我看。”
于是微微又踏上出海的渡轮,到东海中的那片小岛去。
海上的风很大,吹散她从h城带来的那点郁结滞闷。北岛那座叫“思惠居”的小楼还和印象中一样,古旧质朴,寂静无声,只有那窗沿上挂的海螺迎风吟唱。她第一次来北岛时不过是大半年之前,现在又站在楼前,倒好像恍如隔世。楼里似乎没有人,她也不想让管房子的人知道她来过,在门外前后拍了几张照片就匆匆离开。
北岛上能留宿的地方不多,她在南岛找了一间民宿过夜,下午在傅宅后门曾经是傅氏私塾的地方多拍了几张照片,又去码头旁边的大戏院看了一出戏。
大戏院唱的一年到头一个样,仍旧是那出《梁山伯与祝英台》,唱词婉转悲凉:楼台一别成永诀,人世无缘难到老,不能同生求同死,死后同碑又同坟。
戏院楼下的展览橱窗里还存着些民国时代的戏服,她仔细一一拍了照。和上一趟北岛之旅的波澜起伏比,这一趟旅行可以说平静无波,没有在民宿的地板里挖到旧信,也没有遇见傅修远。
一路无事,她回到家,赶紧把相机里的照片捣腾到电脑上一一整理修改,却在其中一张照片前面停了许久。
那天她在南岛的集市上曾经遇见过那位南岛会所接待过她的公关部袁经理。公关经理们无一不记忆力过人,又巧舌如簧。那位袁经理正陪同着两位外国友人逛集市,仍旧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了她,过来热情地同她打招呼:“跟傅先生一起来度周末啊?有什么事需要安排的,尽管打电话给我哈。”
那时候她想,也不知傅修远说了什么,看起来消息跑得飞快,连这个袁经理都以为她同傅修远关系亲密。现在回想,袁经理一定以为她同傅修远一起来的南岛,只怕是因为知道傅修远那时候也正在南岛上。
她正盯着那张照片愣,沈琳正好从她肩膀后面探头过来,她赶紧点鼠标把照片换去下一张,没想到还是被沈琳逮了个正着。沈琳立刻神色暧昧地笑:“哟!我说呢,上次去南岛我看你十万个不愿意,这次倒去得欢天喜地,原来是同帅哥去共度良宵啊。”
没想到她每次在南岛拍照都有惊喜,上一次无意间拍到晏小勤同傅维贤在南岛会所门口依依惜别,这一次她想拍戏院橱窗里的民国戏服,却拍到橱窗玻璃上自己举着相机的影子,还有她身后站着的高个男子。
橱窗里的影子模模糊糊,看不清傅修远的神色,只看得清他的眉眼和轮廓,以及他微微低头站在她身后的样子。她在橱窗前拍了好几张照片,只有这一张里有他的影子,想来他只在她背后站了一刻,连招呼也没有打,立即就走开了。
沈琳还不肯罢休,抢过她手里的鼠标又点回到那张照片,喟叹了一句:“啧啧,这颜值,太危险了。”说完了还笑话她:“怎么了?最近进展不顺利?看你最近那个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看你那个结婚对象危矣。”
那一夜她辗转反侧了许久,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翻箱倒柜,翻出那只压箱底的蓝色鞋盒子,试了试盒子里的白色旧皮鞋,看了看一同藏在鞋盒子里的不会响的音乐贺卡,又躺回床上,睡不着,拿出手机查了好几遍银行账号里存款的数额,最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第二天一大早她约了和平在市中心见面。h城的夏天如火如荼,还没过八点已经艳阳高照。她在医院门口的人群里找到和平,一把拉住他往医院楼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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