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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夫人虽是瞧出来，也不能把他的心思摸到那么准，劝过一句就算了，想起来问道：&1dquo;对了，兰香呢，我怎么听说留仙那丫头把兰香也带走了?难道兰香也——?”

  方寒诚摇头：&1dquo;没有，儿子岂是那样的人。”

  洪夫人笑了：&1dquo;也是，那兰香是怎么回事?”

  &1dquo;兰香自己愿意跟我。”方寒诚道，他语意淡淡，但掩不住其中的一丝得色，&1dquo;她不愿意跟大哥。”

  洪夫人不悦了，面色冷下来：&1dquo;这是她愿意不愿意的事?荒唐!还敢找着你去说这样不知廉耻的话，来人——”

  &1dquo;母亲，”方寒诚提高了一点声音，站起来道，&1dquo;兰香没和我说，她只是和留仙说了，她们小姐妹私底下的话。留仙可怜她，才悄悄跟我转述了。大哥现在那个样子，成日里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兰香害怕他，不想跟他也是人之常情。”

  &1dquo;那也没有她一个奴婢多嘴的余地!”洪夫人甚是恼怒，&1dquo;她比别人多识些文字，我待她格外好些，不想倒把她惯出这么大的心思，还在爷们里挑拣起来了，一山巴着一山高，嫌弃霄哥儿不好，那就拉到外院去配个小子，我看她还眼大不眼大!”

  方寒诚道：&1dquo;母亲何必动怒，兰香服侍母亲这些年，一向没有什么不到之处，现在也不是她存心勾引我的，只当我问母亲讨了她，母亲疼一疼儿子，不行吗?”

  一个丫头不值什么，但在这当口闹出来，洪夫人就不高兴了，板着脸，一时不肯应声。

  方寒诚仍旧站着，道：&1dquo;母亲想一想，其实我就不要兰香，大哥也不会收她了，他知道了留仙与我的事，焉知不会把一起去的兰香疑上了?既然疑了她，就勉强塞进去也是无用了，大哥必然要把她防着，母亲不过白白损失一个可用的人。”

  洪夫人脸色微松：&1dquo;你这句话说得倒还有理。不过，诚哥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心的孩子，只是心也不要太软了，兰香那丫头歪心邪意的，不能要，留下留仙服侍你罢了。”

  方寒诚不肯退让，他原来没在兰香身上用心，会注意到她肯替她出头就是刚才兰香和留仙找到他，在他面前哀哀剖白的一片&1dquo;歪心邪意”，兰香看不上堂兄，冒着大大得罪洪夫人的风险也要来向他表白，这极大地满足了他长久以来被堂兄压着的说不出口的那部分心态。

  他在母亲面前尽有的是颜面，就来求一场情也不很费事，所以他一口就应下了。

  &1dquo;母亲，不过一个丫头，要那许多讲究作甚?兰香识字，叫她给我整理整理书房也好，母亲这都不答应，可见是不疼儿子了。”

  洪夫人缠不过儿子，口风又松了一点：&1dquo;说是这样说，你下半年就成亲了，这屋里人放得太多，只怕你媳妇家有话说。”

  方寒诚比方寒霄小两岁，今年十九岁，婚事已定，婚期也是在即了，闻言不以为意地道：&1dquo;有什么话说?她进门来只该孝顺母亲。”

  这句话洪夫人听得舒心，有意道：&1dquo;只怕你真娶进来了，就不是这样想了。”

  &1dquo;母亲怕我娶了媳妇忘了娘?”方寒诚笑了，&1dquo;这可是多虑，儿子再不是那样的人，她有什么不好，母亲只管教导，儿子绝没有二话，凭是什么样的千金贵女，也没有在母亲面前不恭的道理。”

  洪夫人终于让哄得开了怀，方寒诚见到她面上止不住的笑意，紧着就道：&1dquo;那儿子就多谢母亲赏赐了。”

  洪夫人无奈地挥挥手：&1dquo;去罢!”

  方寒诚笑着一躬身，转身走了。

  他住的是伯府东北方向的一处院落，又大又宽敞，朝向风景都好，院落周围栽着一圈的梧桐树，院子的名字，就叫栖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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