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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挽脫下自己套在外面的襯衫遞給她,讓她系在腰間:「先擋一下。」
Judy說謝謝,陳挽問:「是否需要告訴你母親?」
Judy的母親是杜蕊夫人,現在正在客廳打牌。
這位曾經的海市富遺孀、坐擁半邊淺灣的名媛情人眾多,Judy父親的身份也曾是海市人人津津樂道的謎團之一。
杜蕊夫人沉迷紙醉金迷,不怎麼管Judy,所以Judy還是說不用了,杜蕊夫人只會斥責她失了淑女禮儀。
陳挽尊重她的意思,他的襯衫很長,Judy完全可以當裙子穿,並且顯得很時髦。
陳挽掰開山竹分一半給她,Judy吃得很矜持。
當下正是山竹旺季,越國當日空運進口,個個渾圓飽滿,果肉瑩白甜美,似幾瓣盈雪,津甜甘汁溢於齒間。
吃完陳挽看了看果籃,問:「再吃一個吧,鳳梨還是香瓜?」
Judy披上了他的外套,行動自在了許多,探了探頭,說:「香瓜。」
陳挽拿刀去切,忽然一隻手自身後拍上他的肩,陳挽反應極快偏閃轉身,刀尖對準來人,對方急忙挪開手,舉起,呈投降狀,笑得牙齦露出:「阿挽,是我。」
陳挽上前半步擋住Judy,刀沒放下,在空中晃了幾個比劃,說:「是你又如何,退後。」他都不必回頭只消聞見那種腐朽的氣味便知道是哪一隻惡臭蒼蠅。
廖全仍是笑盈盈的,指指他手上的刀:「先這個放下吧,我只是好久沒見到你,想同你聊聊天。」
陳挽沒理他,廖全就又說:「家和萬事興,姐夫看到又要說你了。」
「看到也無妨,」樓梯的燈光打在陳挽臉上,他一不笑,氣質其實是有點陰冷的,陳挽歪了歪頭,緩慢但清晰地說,「你以為你還能再一次把我送進小欖山?」
廖全的笑淡了些,舔了舔牙根。
小欖山是海市的瘋人院,關的都是些身份特殊的病人,比如官員的情婦私生子、特級政治犯、精神失常的明星。
陳挽從九歲開始,在那裡渡過三年。
他將刀尖往前伸了一寸,直直指向對方眉心,點了點,語氣平靜地說:「你做不到了,但我可以再剪一遍你的手指。」
刀尖實在過近了,廖全貪婪渾濁的眼球終於瑟縮半分。
陳挽剛從外環唐樓被接回來那一年,九歲,午睡時被廖全關在房間。
廖全拿手摸小孩的腳,脫他白襪,不想陳挽異常機警戒備,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反腳用力踩他手腕。
廖全痛叫一聲,扇了陳挽一巴掌,抓他頭髮,陳挽歲數不大,性狠話少,二話不說直接拿書桌上的剪刀剪他手指。
他從來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少爺,他是在外環唐樓廝混無人管教的野孩子,是弱肉強食之地長大的惡犬,沒受到過馴化,全身長滿利刺,廖全被扎得滿手淋漓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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