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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天劫子不明就里,还在拍着桌子,道:&1dquo;怎么两个人都不理我这个老头子!太没礼貌了!”
谢开言拾级而下进入书室,洗手焚香,翻开古籍阅读。她不便询问卓王孙为何一念之间隐没了杀气放过她,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关心其他事。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抵如此。
两日后走出石室,卓王孙已经不知去向。谢开言问询天劫子,天劫子揪着胡子埋头看棋局,不耐烦地说:&1dquo;小丫头问这么多干什么?”
自然是选取与他不一样的道路,自行避开为好。
谢开言微微撇动嘴角,想露出一个亲善的笑容,无奈肌肤僵化,还是无法笑得便利。&1dquo;卓公子才情绝世,我自有追随之心。”
&1dquo;你?”天劫子抬头看了看她沉静的眼瞳,摇摇头,道:&1dquo;配不上。”
谢开言暗诽一句,面色和善,以腹语应道:&1dquo;求大师指点一二。”
天劫子摸摸白色长须髯,眯着眼睛说:&1dquo;卓王孙自幼时侍从太子沉渊,加冠行了成人礼才离开太子府,学得一身技艺,书画音律金石古玩无所不精。除去太子,很难找出旁人匹敌。”
&1dquo;哦。”
天劫子突然不高兴了:&1dquo;小丫头那声哦是什么意思?”
谢开言不说话。
天劫子更生气了,拍着桌侧道:&1dquo;卓王孙的才情岂是你等俗人能领悟到的?单说这一局棋,就要折杀死不少弈林高手!”
&1dquo;如果我能解呢?”谢开言静静问道。
天劫子吹起白眉,道:&1dquo;你?不信。”
谢开言不依不挠询问,最后天劫子应了她一个要求,她暗喜,低眼看了看棋局,伸手拈了一枚白子,摆在棋局之中。天劫子不解,她又落下一枚黑子扣在犄角。两目过去,棋局起了变化。原来堵塞于胸腹间的黑子,突然像是洪荒泄地,气势一不可收拾。
谢开言抬眼道:&1dquo;我替大师解开这局&1squo;残珍二记’,大师是否实践承诺?”
天劫子气得白胡子翘翘地:&1dquo;丫头怎么知道解法?”
&1dquo;卓公子的这局&1squo;残珍’不及局精妙,似乎是有意降低了难度。不过我两日前奉茶时,看见他的左袖始终压在棋盘一侧,猜想那方是藏子之处,细心瞧了瞧,果然现了破绽。”
天劫子长叹半晌。&1dquo;老头子与他赌棋十年,自信比你了解他,没料到终究不及你细心,败在了你手里。你说吧,要什么?”
谢开言恭恭敬敬给天劫子施礼:&1dquo;晚辈想借走大师书室中的几本古籍,日夜研习,期待有所成。诵阅完毕,自当原璧归还。”
天劫子面有难色:&1dquo;那些收藏品,可是老头子的心头肉哩。”
谢开言再次躬身:&1dquo;一定完璧奉还,大师大可放心。”
天劫子几经犹豫,道:&1dquo;你这丫头好生奇怪,中了恶毒不要配方解药,要什么古书呢?”
谢开言腹语回道:&1dquo;大师有所不知,晚辈才疏学浅,自觉无以立足,是以渴望增长学识,令世人刮目相看。”
前面诸多言辞是试探,这句可是大白话。可是,天劫子并不信。他摆摆手,道:&1dquo;这样罢,老头子亏了小丫头一次承诺,就用珍稀药物抵当罢。”说完,他走进药室,取了一瓶玉露丸和一方小小的匣子。
&1dquo;这里有润喉药丸及一粒解药&1squo;嗔念’,全部给你。”
天劫子面带痛惜之色,将药物拍在谢开言手里。谢开言曾见过寒毒解药配方,深知药材的珍贵性。如今被他在短短十五日内配出一粒嗔念,她禁不住动容。
&1dquo;大师如何炼得桃花障解药——嗔念丹?”
天劫子拈着胡须微笑:&1dquo;很早以前就炼好了。”
谢开言心奇。他又道:&1dquo;解开桃花障之毒需服用三次丹药&1squo;嗔念’,老头子这里只有一颗。日后小丫头若是有造化,寻来珍材药引,老头子照样帮你炼制出其余的两颗。”
谢开言称谢,回石室整理随行物品。
天劫子坐在石桌之旁,默然静观棋局半晌,忍不住长叹一声:&1dquo;卓王孙,你用棋局困了老头子十年,为何今日放老头子出山?”
依照十年前的约定,一旦日后破开棋局,天劫子才能自由返回华朝,不必再保持半隐半医的身份。卓王孙故意降低难度,引得谢开言破解,自然是无言表述了一个意向:天劫子可以下山,回归十丈红尘之中,做一个真正无拘束的道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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