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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会让她觉得问出这个问题很艰难。

那是一段漫长的过去。

无数经文，晨钟暮鼓，青灯古佛。

温寒第一次见到的他是在藏区，但他并不信什么藏传佛教，只是在那里做准备，要进入尼泊尔。他过去十年在一个僻静之地，不热闹，为他剃度的老和尚很老了，却不肯做他师父，给了他一个法号，让他做师弟。真怕回去就只剩了被供奉收藏的舍利子。

起初到那里，他中文也不好，和老和尚两个人，你教我中文，我教你俄语，倒也不无聊。

半年前离开，老和尚告诉他，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只会造更多的业障，深陷其中。

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这世间，既有低眉的菩萨，就一定会有怒目的金刚。

这是他给老和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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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让亡灵能去往生净土。”他在漫长沉静后，给了答案。

&1dquo;为了谁？”

这是十年来，初次有人敢当面问他这个问题。哪怕现在这庄园里的四个人，还有那些等待着这场惩戒的过去的老人，还是隐约知道十年前那件事的人，怎么会有人敢开口问？

&1dquo;为了很多人。”

并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这已经是她想问到的结果，可是他给的答案，竟让人感觉更差。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前一刻还恨得不行，后一刻光是想象他身边曾离世那么多人，那么多重要的值得他出家为之度的人，就会从心里为他难过。

&1dquo;怎么不问了？”程牧云忽而反问。

温寒想了想，轻声说：&1dquo;我拿到想要的答案了。”

他奇怪，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过去那些和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保持好奇心，不打破，不追问是他一贯的原则：&1dquo;我以为你会更好奇，我为什么会还俗。”

&1dquo;为什么？”她立刻问。

&1dquo;为了和你厮混，为了试试破色戒究竟是什么样的业障。”程牧云笑了声，额头压在她额头上，那里有着生命的温度，很美好。

他不知道已经多少次额头抵上冰冷的身体，远过孟良川拿到的那份资料上的数字。

☆、第二十九章菩萨低眉意（3）

?腰后，有东西在拱动，但显然不是他的手。她一瞬间头皮麻：&1dquo;什么&he11ip;&he11ip;在动？”他松开她，摸了摸四周。

&1dquo;老鼠。”程牧云平静地告诉她。

她脸色变了。

&1dquo;害怕？”他继续平静地问。

她紧咬着牙，努力克服浑身的冷战，不能让他看轻，老鼠算什么。可这次，不止是一个地方在动&he11ip;&he11ip;是很多，跑来跑去，蹿来蹿去。她猛推他，惊慌失措从糙丛里滚了出去，1ang狈地尖叫着，跑开五六步仍浑身打冷战。太恶心了&he11ip;&he11ip;

程牧云站直身子。

显然她已经忘记自己在原始森林里，攥在糙丛里亲眼看着无数不知名的生物爬过，都能麻木地当作什么都没有。现在，当回到文明社会，所有归零。

&1dquo;这里有个庙用来供奉老鼠，”他欣赏她仍难以消除恐惧的表qíng，&1dquo;有上万只，老鼠对他们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每天都有信徒去朝拜，还要和这些老鼠同吃同住。所以这附近鼠患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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