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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洗掉了她的妆容，露出浓重的黑眼圈和惨白的唇色。她看上去真的很累，跟化妆前相比，整个人憔悴到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

  程悦看着这样的她，良久说不出话来。

  &1dquo;如果叶家被宣布破产，以致远的性子，真不知道在医院能不能撑过去&he11ip;&he11ip;他以前手段太狠，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不少人，我们一家人背着那些债，没有立足之地不说，甚至会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he11ip;&he11ip;”

  &1dquo;其实我不怕吃苦，在美国这些年，什么苦没有吃过。可是，那些债务没法还，我们一家根本就没法生存下去。敬文还小，敬辉也不太懂事，现在，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敬希这大哥的身上&he11ip;&he11ip;我&he11ip;&he11ip;”说到这里，文惜慧又哽咽起来。

  程悦沉默了片刻，才把手指轻轻收紧，抬头说：&1dquo;我能帮得上什么？”

  二八章选择。。。

  文惜慧喝了口水，稳了稳情绪，说：&1dquo;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借款。只要能拿到钱，我们就有了喘息的机会。可是叶家到了这田地，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有人愿意主动来帮？我到处去求人都被拒绝，如今只剩下桑家。桑先生答应伸出援手，只是他女儿很喜欢敬希，所以他提出个要求，想让敬希&he11ip;&he11ip;回去跟桑瑜订婚。”

  程悦的手指猛的攥紧，用力之下，手心甚至被掐出血痕，他都没有察觉。

  他一直搞不明白，家里出了问题，叶敬希为什么犹豫不决。两人不是说好了，即使波折重重也要一起面对吗？就算时间再长，程悦都有信心等到雨过天晴的那一天。

  现在，他终于懂了。

  原来，这个坎，不是叶敬希过不去。而是他，根本不能过。

  跟桑瑜结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跟那女人成立一个法律上认可，并且被无数人祝福的家庭。从此以后，他就要担负起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

  那么&he11ip;&he11ip;他该把程悦摆在哪里？

  地下情人？

  插足婚姻的第三者？

  更可笑的，还是个男人？

  即使两人是相爱的，可他一旦结婚，这份爱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程悦在合法的婚姻面前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

  所以&he11ip;&he11ip;面临选择的时候，叶敬希才那么痛苦吧？

  程悦紧紧攥着双拳，小拇指上银质的尾戒划在手心里一阵阵的刺痛。他抬头看着文惜慧，声音艰涩的说：&1dquo;您想让我&he11ip;&he11ip;怎么做呢？”

  &1dquo;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再不做决定，法庭就快宣布天宇破产了。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真的不得已&he11ip;&he11ip;才跑来找你的。我也不想棒打鸳鸯，尤其，敬希是我最心疼的儿子&he11ip;&he11ip;”

  程悦垂下头去：&1dquo;我不太懂，您直说吧。”

  文惜慧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说：&1dquo;请你想办法让他尽快断了你们能在一起的念想，回去跟桑瑜结婚。拖得越久，对叶家越不利。再这样下去，有了贷款也来不及了。他爸爸的病情越来越重，两个弟弟也回家了，现在只要他点个头，我们就会有一线生机&he11ip;&he11ip;”

  &1dquo;算我&he11ip;&he11ip;求你了&he11ip;&he11ip;程悦。”

  程悦良久没有说话。

  他只是出神的看着手指上的尾戒。

  Loveyouforever。

  那行小小的字迹，在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那天晚上叶敬希把戒指套在自己手上时的笑容，也慢慢模糊了起来。

  Loveyouforever，不是我们要一直相爱，一直在一起的意思吗？

  可是不久的将来，他就要把另一个戒指，戴在那个叫桑瑜的女人手上，然后在教堂里，踩着鲜花，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在教父问他是否愿意桑瑜成为他的妻子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永不离弃的时候，轻声的说：yesIdo。

  那我们的尾戒该放在哪里呢？

  藏在抽屉里？找根链子挂在脖子上？或者直接扔了？

  一只手上怎么能戴那么多戒指？

  程悦一直盯着尾戒出神，直到一滴滚烫的泪落在上面，才像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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