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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得拿起面前的半盏酒，还以笑颜：&1dquo;二叔年祥瑞。”说罢，正要饮下，却有一只手伸来，将我的酒盏拿走。

  &1dquo;你长嫂不胜酒力，这盏我替她饮了。”魏郯道，说罢，将酒盏满上。

  魏昭含笑，向他举盏：&1dquo;兄长祥瑞。”

  &1dquo;仲明如意。”魏郯亦举盏，相视间，各自仰头饮下。

  除夕之后是年。魏氏的亲戚都住得近，拜年回访很容易。倒是登门来贺年的各色部将和朝臣都不少，我忙里忙外，天天都要应付宴席。

  尽管如此，我还是记得舅母的事，挑了个日子与魏郯一道去了乔氏在雍都的宅。

  说是宅，其实也不过是从别人手里转来的旧宅，重拾了屋瓦刷了墙壁。地段不错，周围都是迁来的大户高门，但是屋子远不如洛阳宽敞。

  舅母见到我，自然欣喜。乔恪与乔缇兄妹皆着衣，特别是乔缇，朱唇粉腮，看得出很费了一番心思打扮。

  席间，主宾寒暄，魏郯与乔恪谈论政事，我与舅母说些家常。乔缇坐在舅母身边，眼睛不时地瞥别处。

  &1dquo;阿嫤，我听闻京中有好些高门都想与二公子结亲，可有此事？”瞅着间隙，舅母支开乔缇，小声问我。

  我看向对面，魏郯与乔恪正说得入港。此事我当然知道。其实自从我来到雍都，给魏昭提亲的媒人就从来没有断过。

  舅母的意思我当然知道，答案也早已准备好。

  我微笑道：&1dquo;此事确有。只是有舅姑做主，甥女不敢多问。”

  舅母看着我，神色间似有些失望。不过片刻，即恢复笑意，颔：&1dquo;也是，二公子这般人物，自然要好好挑拣。”

  一场宴席，魏郯和乔恪比较尽兴，女人这边却是各怀心事。宴罢回府之时，舅母笑盈盈地递给我一只香囊。我低头一看，上面绣着小童戏虎，其意不言自明。

  我讶然看向舅母。

  她莞尔，看看车马前正与乔恪说话的魏郯，语重心长，&1dquo;这是在洛阳鹤来观求的，里面是上等的椒香，放在枕旁求子，十分灵验。阿嫤，此事可当抓紧。”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面上却要感激不甚，谢过舅母，又行礼，满腹心事地回到车上。

  牛车走起，我手里捏着那香囊，未几，长长叹了口气。

  自从许姬来到，生育之事在我面前就越来越迫切。舅母这样的话，周氏她们也跟我说过，连一向不太管家事的魏傕都有所暗示。

  我不是不急，但并非我想，它就能成。我甚至有些妒忌许姬，她守在洛阳许多年，与魏昭形如参商，可魏昭去了洛阳一会，她就得孕。反观我自己，魏郯这些日子日日宿在家中，我的腹中却仍然没有消息。上次来月事的时候，我甚至能从张氏等一干老婢的脸上扑捉到&1dquo;又没有”的微妙表情。

  我盯着香囊上小童的笑脸，越来越觉得讨厌，索性丢开，再也不看。

  一路上，阿元瞧着我，一直没有说话。待回到府中，她趁魏郯去堂上，关起门，把我拉到屋子里面。

  &1dquo;夫人，”她有些吞吐，道，&1dquo;前几日我回家，公羊公子曾去做客，若婵女君也去了。嗯&he11ip;&he11ip;她给了我一样物事，让我交给你。”

  我看她满脸羞色，有些疑惑。待她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块黄绢，再展开，我也登时羞窘满面。那上面画着许多图，都是男女，一丝不挂，身体交缠&he11ip;&he11ip;我连忙把它收起来，心虚地回头看看房门，攥在手里扔也不是藏也不是。

  &1dquo;她怎给我此物？”我脸上烫。

  &1dquo;她说这是拜年之礼，夫人用得到。”阿元嘟哝，瞅着我的脸色，&1dquo;我回来见夫人太忙，便一直不敢拿出来。”

  我几乎能想到若婵揶揄带笑的眼睛，深吸口气，平复窘态。

  &1dquo;夫人，这图你还要么？”阿元小心地问。

  我看看她，把图塞到袖子里，若无其事：&1dquo;要，怎么不要。”

  今日收获礼物两件，我的心情也从一头跳到另一头，用晚膳的时候，还觉得心里乱跳。

  魏郯回来得太快，那黄绢被我塞在了床褥底下。从这以后，我就像被什么勾引着，痒痒的，总想着那匆忙一瞥时留下的各种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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