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宁氏父女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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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慎言又是一夜难眠。
进文府两日,文家给了她锦衣玉食也没短什么,只因她自己无福消受。
她脑壳疼,一天比一天疼。旁人拨得云开见月明,是痛快,是成就。她学着别人把云雾拨开,却现后面蹲着个大妖精。临天亮好容易迷迷糊糊地昏睡了小片刻,还梦见自己被妖精追着。
昨夜,何歧行借了影薄之手到底还是把那胞宫给剜出来了,扯了截内袍跟个宝贝一样小心包裹住捧在手里,说要带回去准备周全后好好查验一番。
蒋慎言瞄那布包里渗出又黑又红又黄不知什么颜色的液体来,透着股子腐臭,就开始肠胃不适,再没心看第二眼。
对此,祁时见是什么脸色,蒋慎言始终害怕得没敢抬头观察,反正他整个过程都没说一个字,负手立于一旁,安静得骇人,只希望那不是什么山雨欲来之势。
临分别前,何歧行诡笑着跟她说“明儿个见”,让她心里紧紧一抽,不知这疯人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她就一夜都在想何歧行是什么意图?祁时见会不会恼羞成怒?文婉玥若真个有孕在身,那孩子爹是不是左瑞?文承望知不知情?
这些个问题就在她的脑子里乱转,翻来覆去搅和个不停,从黑夜搅到白天。
以蓝敲门而入时,见蒋慎言在榻上盘腿揉着太冲穴,口中念念有词,细听好似是《清静经》,便以为她在今日早课做得晚了。正心想放下东西就悄声离开,却意外被唤住了。
“不才听闻外面有些过于安静了,敢问福主,这院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以蓝回说:“是前头有些事,把人都给叫走了。”
蒋慎言噌地睁开眼睛,顿感惊慌,心中难免想些坏事——莫非是他们两度开棺终于被文府中人现了?毕竟何歧行昨晚只管剖没线缝,那文二小姐肚子上还破着一个大洞,只能用殓服遮掩,但凡谁有心朝棺中多看一眼,十有八成就要露馅的。
她咬咬牙,强行压住面色,问道:“前头……生什么事了?”
“啊,左布政使宁兴学宁大人来了,还带了……女眷,除了手上有事的,都被叫去迎人,壮阵势了。”
幸好。蒋慎言暗暗舒下一口气。抬眼观以蓝面色并不好,甚至难掩憎恶,又生出疑惑来,便问:“那宁大人与文大人同属湖广藩司,怎么,他们关系不好吗?”
这话算是说到以蓝心坎里了。她赶紧看看屋外,确认院中没人,才小步走近榻来,低声与蒋慎言说道:“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宿敌。”
“那宁兴学仗着自己是左位布政使便处处压我家主翁一头,今日说是来吊丧,准没安好心。”见以蓝此时竟直呼宁兴学的名讳,看来是真的打心眼里厌恶。但蒋慎言好奇,这些个官场上的针锋相对,她一伴侍深闺的小小婢女为何如此了解?
而以蓝后面紧跟的话就让她懂了。
“听闻宁兴学今日带了女儿来,怕不是打着吊唁的旗号来炫耀的。那个宁平乐也是个气焰嚣张的,我家小主上香时常常遇上她,每回都要说些有的没的,就欺负小主贤淑温润,不与人争。”
一提及文婉玥,她便恼怒,嘴里的话也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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