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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瑞成看著眼前同自己朝夕相伴的青年，看他对自己这样痴情，不由得起了怜惜之心，安慰说：“好，往後有事我会跟你说，不叫你担惊受怕。”高瑞成不想再多提方才之事，就转了话题，说，“只顾著说话，都过了晌午了。锤子哥，我觉得有点饿了。”

“你饿了？那我去做饭去，马上就好。”6锤子一听高瑞成竟然饿肚子了，愈加愧疚起来，再顾不得伤心，匆匆跑去了厨屋。到了厨屋他才想起还没有煮米饭，幸好昨晚蒸的馒头还剩下几个，做主食也够了。灶台的柴草灰里还留有火星，6锤子塞了把秫！进去，直接拉开风箱几下就引著了火。把馒头蒸上，在另一个锅台炒了芹菜肉丝和菜薹，然後拿了碗筷，用个托盘一下全装上送去了小饭厅。

高瑞成此刻还待在里屋，6锤子就喊道：“阿毛，别忙了，出来吃饭吧。”

高瑞成从屋里出来，回说：“刚刚洗了把脸，锤子哥好快。”

“米饭没来及煮，就蒸了馍，你先吃，我也去洗洗手。”6锤子也随了高瑞成爱干净的性子，忙去屋里洗了脸。他出来看高瑞成还没有动筷子，仍旧坐在那里等自己，忽然就想到高瑞成一向都是这样，从不把自己当做外人，鼻子不由得又有些酸。6锤子急忙低头掩饰了，招呼说：“还等我-干嘛，赶紧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高瑞成这才拿起了筷子。因为今日实在生了太多事，高瑞成有些心不在焉，只吃了一个馒头就够了。6锤子劝了他几句，高瑞成才又勉强吃下半个馒头。

6锤子见高瑞成今日吃得很少，不由自责道：“都是我今个害你失了胃口。那，晚上你可有什麽特别想吃的？外面卖的也行，我去买。”6锤子一脸殷切地盯著高瑞成，直让高瑞成感到压力很大。高瑞成想，弄点事来给6锤子做也好，免得他胡思乱想，就说：“那我想吃菜盒子，还有手！面。”

听见高瑞成有想吃的东西，6锤子完全不会觉得那些做起来有多麻烦，只满心觉得高兴，喜道：“那我下午多和点面，晚上做。菜盒子做韭菜粉丝的还是鸡蛋的？”

“都可以，你做主就行。”

这个下午6锤子和面，拌菜馅，包菜盒子，！面条，加上还有别的活，忙得脚不沾地，可是却觉得浑身的劲。一想到早上他竟让高瑞成那样难过他心里就愧疚得不行，幸好高瑞成还愿意他留下来，他就想要好好补偿一番。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只要能让高瑞成高兴一点都是好的。

☆、第十八章明月在怀

夜晚来的很快。三月的夜已是暖融融的，高瑞成穿著单衣披著外衫坐在书桌前临字。每日该看多少书，写多少字，他都给自己定了功课，不完成是不会睡觉的，除非年节时才会休息两三天，这些年都是这样。

6锤子就坐在高瑞成的身边，正抱著他那册小账本仔细算著这几日的花销。自从和何少琦分开，他们单独吃小灶之後，花销可是少了许多。不用请客还礼，只是两个人吃饭自然要省些，6锤子看著账目也觉得很开心。前一日又有同乡请高瑞成写了篇墓志铭，加上前阵子的两润资，总有一百二十两了。6锤子心内高兴高瑞成那般有本事，忍不住抬头望了高瑞成一眼。

高瑞成正手执毛神情专注地写著大字字，他年轻的眉眼那样俊秀出尘，6锤子禁不住就看得失了神。在6锤子的心里，高瑞成实在是太好看了，实在没有人能够比得了。6锤子想著又忍不住自卑起来。他实在没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地方，他不懂风雅，曾经努力想要学作诗，偷偷拿著高瑞成的书来看，可是一打油诗也做不出来。他很羡慕那些书生，可以同高瑞成讨论诗画，他不是那块料子。但是高瑞成不嫌弃他的粗鄙，还愿意他留下，那他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怯懦，他要更加努力照顾高瑞成，要让高瑞成过得舒心才行。

高瑞成放下歇歇手腕，回头就看到6锤子呆呆地凝视著自己，忍不住露出笑脸，问：“锤子哥在想什麽呢，这麽出神？”

“没，没有想什麽。”6锤子收回了心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见高瑞成终於写完字了，就对他说，“你写好久了，到外面歇歇眼睛吧。”

高瑞成也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就点头说：“好，锤子哥陪我到院子里走一走。”

他们来到院子里，外面月色正好，能清清楚楚地照出两人的影子，高瑞成伸了个懒腰，忽然浅笑问：“白日里我突然了脾气，锤子哥可还有怪我？”

6锤子急忙否认：“没有，我怎麽会怪你呢？明明是我不够坚定才惹你不高兴的。我刚刚还在想，要怎麽补偿你，怎麽能让你高兴……”

“那锤子哥想出来了吗？”高瑞成倒真是来了点兴。

6锤子惭愧地低下头：“还没有想出来。”他有想给高瑞成买点什麽，又觉得不十分好，心里还犹豫著。

高瑞成笑了笑，也没有说什麽，只是在院子里绕了几圈，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准备去耳房里冲个澡，然後就歇下了。

6锤子去把炉子上坐的热水提到了耳房，兑了些凉水在里面，又端出个大木盆来。高瑞成也已经拿了干净衣裳过来，他看到6锤子放下胰子布巾就要离开，勾著嘴角笑说：“锤子哥也一块洗吧，省得一会儿再烧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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