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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刚结束,下课铃声便响起。音乐教师起身现学生来了,立即对教室内的学生笑道:“你们的小师妹们来了,大家快出去迎接。”
这些女学生们正在活泼顽皮的年纪,听到来了同伴,像一窝蜂似地聚拢来,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圈圈,霎时便将薛慕等人围在正中心。
一位年长的女子想来是她们的领袖,笑着起哄:“你们不知道,这是我们欢迎生的特殊仪式,你们这群女状元姓甚名谁,快快报上家门,我们好来认亲。”
这些女学生有大方的,有文静的,也有害羞的,一时间大家叽叽喳喳笑闹起来,姐姐妹妹叫个不停,很快就相互熟悉起来,直到老师前来制止,才渐渐安静下来。
多少年后,薛慕在北方的寂寂风尘里,在海外飘摇的风雨夜,时常回忆起此刻美好的少年时光。即使日后遥隔江海,天涯风雨,这明媚的时光也是她逆境时难得的支撑。她刚刚从黯淡幽闭的庭院里走出来,来到这光明世界,觉得一切都那么鲜。也许这短短三年的时光,便是她生命中的黄金时代了吧。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便迎来了生入学仪式。薛慕等人被引领至学校礼堂。教务总长李冰鉴是一位三十余岁的中年妇人,她清清嗓子道:“今天是诸位开学的第一天,我们特地请来《民报》主编齐云齐先生来做演讲。齐先生是报界先驱,一向畅兴女权,是我女界的良友,请大家起立欢迎。”
薛慕上了一天的课有些疲乏,机械地起身向台上看去,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台上演讲的人正是自己投考那天撞到的那位青年男子。他居然就是民报的主编,亏自己还把他当作登徒子。
正在胡思乱想间,齐云已经开始演讲:“李先生的褒扬,在下愧不敢当。今天称不上演讲,只是有些心得和诸位一起交流罢了。我国有两万万名女同胞,诸位可知道能够来学堂读书的有多少人?”说完,眼光便向台下扫去。
薛慕觉得他的眼光很快要扫到自己身上,忙低下头去,一阵沉默后,齐云已是自问自答:“民报前不久刚刚统计过,全国不过二百余人。所以我说,今天坐在这里的诸位,都是女界的幸运儿。四千余年来,我国女性困守深闺中,幽闭束缚如囚笼,事不能为,书不能识,与木雕泥塑何异?女子为国民之母,欲中国,必女子;欲强中国,必强女子,欲文明中国,必先文明女子,现在女界蒙蔽如此,怎能教育我国民?”
齐云的演讲极有感染性,原本一开始还有学生交头接耳,现在大家都安静下来,期待他口中继续说出鼓舞人心的话。
齐云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欲救两万万女子于沉沉黑幕之中,男女共登二十世纪生存舞台,能自立而不为男子拖累,能自存而不受男子侵范,唯有施以教育,养成女子独立生活、独立思考的能力。日下西风东渐,男女平权之论日兴。岂不知欲言女权,必先修女学。女学为女权最根本的问题,女学不张,讲求女权适足以亡国。”
齐云见台下的女孩子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则陷入思考中,顿一顿道:“在座的诸位是我国第一批女学生,是女界的精英,我国前途绝大之希望,实托命于诸位之身。愿诸位勿为浮华所染,一心向学,莫要辜负这大好青春;愿日后中国的罗兰夫人、批茶女士,皆出于诸位之中。”
齐云话音刚落,台下立即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薛慕受到感染,也不自觉地鼓起掌来。却见齐云的眼光扫过来,含笑向她致意,不由一愣,慌忙躲开了他的目光。
张清远低声对她笑道:“这位齐先生口才很好,人也很有风度呢。”
齐云演讲完后,教导主任和学监又开始训话,直到大家都感到疲倦且饥肠辘辘,入学仪式才正式结束。
张清远约薛慕一起去饭堂,薛慕却现自己没有带餐具,无奈之下只得回宿舍去取。
出了礼堂向西一折有一小花园,宿舍就在花园尽头。谁料薛慕在这里又碰到了齐云。
此时避无可避,薛慕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齐先生。”
齐云笑了:“这么巧又相见了,恭喜小姐成为务本女学的生。”
薛慕有些不好意思:“初次见面时多有唐突,还望先生见谅。”
齐云无所谓一笑:“原是我莽撞了,小姐不必介怀。”
薛慕略一迟疑鼓起勇气问:“先生刚才的演讲令我受益颇多。只是尚有一点未明。先生说若女学不张,讲求女权适足以亡国。但依照卢梭的主张。权利是上天赋予我们每一个人的,原本无分男女,若非被人剥夺,则终身无一日可离。先生为何认为讲求女学要优先于女权呢”
齐云认真看了她一眼,慢慢笑问:“敢问小姐如何称呼?”
薛慕此时也不再扭捏:“不才薛慕。表字修文。”
齐云笑道:“薛小姐,我一向主张唯有自治之学识,自治之道德之人,方可以言自由。唯有自治之学识、之道德之女子,方可以言女权。人固然生来就有自由之权,但与此同时,也有保守自由的责任。若没有能力尽责任,也就没有能力享受对等的权利。若通过大兴女学,使女子能够学有所成、自食其力,和男子一样尽到对国家的责任,如此则女权不争而自争,不平则子平。”
薛慕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沉思片刻道:“先生妙论,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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