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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地缩了一下脖子,为那里皮肤的冰冷,潜意识里更为驱赶开踞坐的那只鬼。他起了一阵冲动,想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李极浑浊的眼眸转动了一下。转动的动作极其怪异,就像是有人在里面用手指拨动着,令眼珠子缓缓地沿着顺时针旋转了半周。
黄思骏全身的寒毛竖了起来。
一句阴森森的话语从李极嘴中吐出,将黄思骏惊得差点跌坐在地:&1dquo;你的头掉了!”
&1dquo;你说什么?”黄思骏尖锐的声音响起,将在门口谈话的医生和系主任吓了一跳。
系主任不满地看了黄思骏一眼,说:&1dquo;思骏,你怎么了?”
黄思骏以手抚摩着脖子,确认自己的脑袋尚安然搁置于脖颈之上,战战兢兢道:&1dquo;他,他说我的头掉了!”
医生神色一变,快步走到李极面前,问:&1dquo;你还看到了什么?”
李极恢复了呆滞的神情。
医生望了一眼黄思骏,沉吟了一下,说:&1dquo;要不你来问。”
黄思骏胆战心惊地重靠近李极,竭力不让自己的目光与李极的瞳孔相对,仿佛一相对视,自己的灵魂就要被吞噬进去,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他抖颤着声音问道:&1dquo;李极,我是思骏,你最好的朋友。你,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李极抬起了眼。黄思骏如同受到魔咒般地,不由地将目光迎了过去。他在李极放大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狼狈的身影,紧接着是一道白光闪过,仿佛门口有人飞快掠过。那度,根本不是人类所能达到!
黄思骏惊跳了起来。他转过头去,望着门口。外面空无一人。他飞奔至门口。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一个年老的清洁工弯着腰,费劲地拖着地,再无他人。
&1dquo;刚才是我的错觉?”黄思骏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几乎要爆炸开来。
&1dquo;你怎么了啦?”系主任以一种怪异的眼神地看着黄思骏。
&1dquo;我&he11ip;&he11ip;我刚才感觉有人从门口经过。”黄思骏结结巴巴道。
&1dquo;哪有什么人?”系主任烦躁地道:&1dquo;再说了,有人经过也是正常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一惊一乍的。”
黄思骏呆立在地,脑中乱成一片。
李极忽然开口道:&1dquo;来,照相。喀嚓一声。人头掉了。”说完,就像真的被切掉脑袋似的,整个人直直地后仰,跌在床上。
这次黄思骏没有受惊吓的表现。倒是系主任惊了一跳,脸色大变。
医生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示意系主任、黄思骏一起退出病房。
就在黄思骏刚刚退出病房时,他突然听到一阵纤细的声音,&1dquo;天上的云彩片片蓝呀,地上的阿妹想着郎&he11ip;&he11ip;”那是一个女声!
他打了一个寒战,抬头看了一下。医生和系主任保持着之前的惊惶神色,显然他们并未听到声音,而歌声更非他们所出。四周里,除了自己,唯一一个可以声的便是如死尸一般躺在床上的李极。歌是他唱的?
黄思骏对这歌是记忆深刻的。因为路况当时在514宿舍里,在脸上刻&1dquo;悔”字,并被警察轰掉半张脸的经过,他以一个凑热闹的旁观者,尽摄眼中。他甚至还收到了几滴路况四溅的脑浆。滴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有一股刚出锅的豆腐脑的气味。为此他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不停地用香皂抹擦着脸,希望把那几滴乳白的脑浆连同气味一同抹掉,直至将脸皮磨破。
因为有这么段刻骨铭心的体验,所以他清晰地记得当日里生的每一个细节,包括路况临死前所哼唱的那小调。正是此刻飘出的歌声!他想起513宿舍同学说过的话:在李极癫狂前,他听到514宿舍里传出飘渺的歌声。一支从南极传来的尖锐冰棱穿透了他的骨头,令他的四肢僵住。
他尚有一点余温的大脑收到了医生对系主任的小声私语:&1dquo;我们怀疑李极很有可能在童年时期经历了极其恐怖的事件,只是被大脑的自动防御机制,也就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能,压抑入了潜意识中。只是今天凌晨不知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大脑&1squo;机关’,将那恐怖经历翻卷了起来。大脑一下子承受不了如此强烈的恐怖冲击,崩溃了,造成他现在这样的神经错乱。而我觉得&he11ip;&he11ip;他刚才所说的字眼,极有可能跟他的童年阴影有关。”
系主任身躯颤抖了一下,说:&1dquo;可照相跟脑袋掉了有什么关系呢?”
医生长出了一口气,说:&1dquo;这正是我们需要了解的。对了,你别忘了,他刚才说的里面还有个&1squo;喀嚓一声’。这个&1squo;喀嚓’可指照相机的闪光灯声音,也有可能,可能是砍头的象征。就像文学描述里提到砍头都是说&1squo;喀嚓一声,人头落地’。”
系主任紧张道:&1dquo;你是说,他童年时目睹了一场骇人凶杀案?”
医生摇了摇头,说:&1dquo;这个&he11ip;&he11ip;暂时还无法下定论。如果&1squo;喀嚓’真是指砍头的话,那么前面的照相又作何解释?难道还有人会对杀人进行现场实录?这个合理性很低。”
系主任握住医生的手,说:&1dquo;那就拜托你们以专业的知识与工具,尽快解开这个谜吧。我们学校现在急需要一个科学的解释,来给学生做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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