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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实抬眸一看,僵笑拱手:“盈月姑娘。”
“大人安好。”盈月款款福身,“娘娘让我来问问大人,事何时能成?”
“……别急。”王之实摇头,故作镇定,“这种事要做得周全,就急不得,突然暴毙必定会露马脚。”
与此同时,驯兽司的一方院子里,被差来把守的宫人们无所事事地四下立着。
张公公让他们来此处看着,几日下来却未见有什么异样。这院子前后还通向别处,他们也不能阻着人不让进出,只是每每有人要经过都需盘查一番,差事既繁琐又无趣。
“行,那我回去了,改天去我那儿吃酒!”东边的一间房里,有个宦官出了门来,他是片刻前过来走动的,把守此处宫人看过腰牌,见是驯兽司内的人,就让进去了。
眼下这人出了屋,神色倒也如常,目光睃了一圈见只在门口有两个宫人守着,就状似悠哉地往院角踱去。
院门口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跟着他移,见他到角落处蹲下身,手往泥地上探去,二人相视一望,走向那边。
角落处的那人状似专心致志地扒拉着泥,余光不动声色地盯着地上渐近的影子。很快,肩头被人一拍:“干什么的!”
“啊?”他转过脸,愣了愣,即道,“哦……我早些日子得了两颗花种,顺手在这角落里种下了,也不见发芽,挖出来瞧瞧怎么回事。”
说着右手一托,手里果然有两颗沾着泥土的花种。
二人不约而同地上前半步,垂眸仔细瞧了瞧,即道:“快走。近来是非多,少往这边来,别平白惹了事说不清楚。”
“哎……是。”这人应着话,眼中有几许迷茫。就仿佛只是个寻常宫人,对近来的种种传言略有耳闻,却又并不清楚。
朝二人作了个揖,他提步就要走,背后的房里却忽而传出个尖细的长音:“站住――”
三人俱一滞,都僵住身形。门内踱出一宦官,瞧服色身份也不低,睇了眼已走出几步的那个,又瞧瞧面前的两个手下,抑扬顿挫地讥嘲:“就你们这样当差,在张公公手下待半天就得被打死。”
二人屏息垂首不敢言,这宦官好整以暇地又睃了眼适才挖花种的那个,面无表情地一声轻笑:“带他进来,让我好生瞧瞧。”
“诺。”二人一应,刚要上前,就见那位有些慌了:“公公……”
第72章真相初现(“盈月姑娘,借一步说话。。。。)
楚稷近几日都不太忙,常常下朝就直接回纯熙宫来。奏章也不太多的时候,他就躺在床上不急不慌地看,顾鸾时常一起躺着,枕在他腹间,两个人躺成一个“丁”字。
柳宜进殿时偶尔见到过这般情景,神情复杂了半天。
遥想她刚被请回来那日,顾鸾还很规矩,一如从前在御前一样守礼。楚稷也守着分寸,维持着君臣之别,没让她觉出有什么不同。
但,或许是因她此番直接住在了纯熙宫中,二人要装样子就不得不从早到晚地装,实在太累。这几日下来,他们慢慢就装不下去了,姿态随意起来。起初只是在细微之处露过两三次馅,后又被她打趣了几回,就索性“破罐破摔”起来。
眼下这纯熙宫里,在柳宜看来,真是半点天家威仪都没有了。
可这样也好。
楚稷从降生起就由她带着,她最知道这个孩子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活得有多紧张。先是先帝的儿子多,储位之争轰轰烈烈。后来先帝驾崩,他继承大统,满朝文武天下子民都盯着他,更让他不敢有半分疏漏。
在柳宜的记忆里,好像就没见他有过真正的轻松。倘若在顾鸾面前能让他贪得一时惬意,那在纯熙宫这个地方,礼数松些也就松些吧。
柳宜于是对此很乐见其成,闲来无事便如在自己府中一样又炒了些栗子,寻了个大些的瓷钵盛起来,直接送进殿,放到了床上。
楚稷道了声谢,边看奏章边不时地剥一个来吃。顾鸾读书读得正出神,连柳宜进来过都没注意,忽觉他的手摸索着探过来,不及她定睛看,一枚剥好壳的栗子就按在了她人中上。
他边看奏章边喂她,一心二用,喂偏了。
她抬了下头,将栗子吃进去。忽而反应过来,侧首问他:“小厨房做的?”
“宜姑姑做的。”楚稷说着又剥了一枚喂过来。他仍没顾上看她,她见状生怕这回按在眼睛上,忙主动凑过去吃下。
栗子嚼到一半,燕歌进了殿来:“皇上、娘娘。”她的神情有些禁不住的紧张,禀话也小心,“驯兽司那边……来人禀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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