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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刹不明所以,还是走了过去,姜准道:“雷副帅,那姓朱的实在惹人厌烦,可惜我今日惹恼了阿父,不敢过分作为,不如我们私下打姓朱的一顿,出出心中恶气?”
雷刹难得呆滞半晌,好不容易回过神,道:“大王真是性情中人。”
“哈哈哈。”姜准长到这么大,人厌鬼憎,从来只有挨骂的份,竟然有人夸赞他,心花怒放地拍着手,大笑道,“我与副帅有缘,改日一块吃酒,哈哈哈,你可不能推却。”
雷刹无奈应下。
姜凌目睹前后,回府后对雷刹道:“阿兄为人虽……却非两面三刀的奸邪小人,副帅阿兄交好,不失舒心一事。”
徐知命则私下与雷刹道:“当初圣上令不良司重查醇王旧案,也不过敷衍了事,哪里是想要定罪于太子殿下?如今另起风波,圣上不欲不良司多加插手,我们不可违命,再者,我也有私心,深怕不良司泥足深陷不可自拔。退出一射之地后,不良司虽无功,但也无过,倒是我心中所求。”
雷刹想了想道:“看朱申行事必是一个争功独大之人,不易共事。”
徐知命笑起来:“这岂不是正中你我下怀,你回司中后将各种证据一一整理成册交给徐侍卫,不可有半点遗漏。”
“喏。”雷刹领命。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各种浪,终于回家了。各位新年过得怎么样啊?
第69章j暗涌(二十五)
风寄娘与单什几人将小厮墓中的无名尸每根尸骨浸醋洗尽,再拼凑回去,细细查看尸骨上的各种暗伤,生前应是常遭殴打,左腿小腿腿骨略短于右腿,脚掌变形,显是身有贱疾。
单什出身市井,摸着下巴道:“依风娘子的说法,这人倒像街头的流民乞儿。”
小笔吏捧册疾书:“可能认定不是东宫小厮?”
风寄娘掩上白布道:“年岁定然不符。”
“那小厮诈死,人海茫茫又哪里去查他?”单什为难,对小笔吏道,“阿戊,你擅画影,何时去趟行宫,问问小厮的面貌。”
小笔吏比他更为难,道:“单卫,原本与小厮最亲近相熟的人是太子殿下的长随,可那长随已经身死……”
单什想起这匝,太子出事后承平帝迁怒左右亲信随侍,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哪里还有可问之人,再兼事久,一个有意隐匿的洒扫仆役,谁会去记他?
“也不知太子殿下对这小厮有几分印象?”小笔吏咕哝。
风寄娘笑道:“太子怕不会去记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仆。”
单什骂了一句,又道:“这些天潢贵胄的眼睛哪看得到道边泥草,老单我心粗鲁钝,还是等副帅回来再说。这一天乱坟脏土里钻,全身尸臭,腌臜得很,我们暂且歇一歇,令厨下烧了热汤去去臭味。”
他不说还罢,一说人人都觉腐臭冲鼻。不良司厨下的仆妇膀大腰圆,人也细心,见风寄娘一个女娘跟着一帮粗汉挖尸拾骨的,早早开始烧好了热汤。
风寄娘感她体贴,打赏了些银钱,又要了一个风炉,仆妇得了赏钱感激不尽,快手快脚拿了一只小泥炉过来,问道:“风娘子要炉子可是要煮羹粥?”
“我有一包去秽散,打算熬煮后沐浴用。”风寄娘笑道,尸臭味缠人难去,她鼻子灵敏,更感恶臭绕身。
仆妇笑道:“哪用风娘子动手,司中都是莽夫,连个伺侯的人都没有,娘子不嫌我粗手粗脚,我便搭把手。”
风寄娘谢道:“有劳了。”
这仆妇是个唠舌的,她见风寄娘生得秀美,性子又大方,边煽炉煮水边道:“到底是女儿家,不像那些个糙汉,泥里打了个滚兜头倒盆水就当了事,这还是脏得没人样才动手,平日风里来雨里去,满身的尘土合衣倒头就睡,跟个泥猪也差不离。”末了又笑,“也只副帅喜洁。”
“哦?”风寄娘在屏风后探出头来。
仆妇将煮好去的秽散小心倒入澡盆中,道:“副帅在司中时就没一日不洗面净身的,他有武艺在身不怕冷,寒冬腊月也在井台边冲淋沐身。”
“原来副帅竟有这些讲究。”风寄娘笑道。
仆妇跟着笑:“那些个高门娘子都没副帅爱洁呢。只可惜……副帅也是苦命,明明生得俊俏无双的模样,到如今连个说亲的人都没,孤身一人刀口舔血,唉!顺当平安倒好,有个万一,真是……”
风寄娘手上一顿,道:“不过缘法未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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