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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在他們離開赫蘭寺的時候，赤者就已經盯上他們，也勢必會阻攔他們離開神火城。

&1dquo;這是在逼我們。”溫眠望著前面笑容友善的商賈，心卻漸漸沉了下去，&1dquo;他們不是不願與我們撕破臉面，而是在示威，是在告訴我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按照他們的規則行事。”

這讓她想起前世最後見到的莊明音。明明她只想低頭順服地生存下去，可這些人&he11ip;&he11ip;怎麼就是不願意給人活路呢？

還是說，這個世道打定主意要人以強為尊，凡事單憑靈髓和實力說話？只要居於高位，便可對腳下的人生殺予奪？

她方才因鬼面生起的笑容漸漸淡去，連眸色都似因情緒變得冷淡幾分。若是此時她有一面鏡子，便能清楚看見自己現在的神態與前世時一模一樣。

鬼面同樣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裡。

溫眠向來言談果決簡短，一旦她開始說起長句，便是她自認處於危險中，下意識想要進行自我保護。

鬼面在很久以前，就察覺到溫眠的這個習慣。

[別擔心。我們先去酒肆。]他又摸摸溫眠的頭髮，發出一聲很是溫柔的嘆息，[總之，我不會再讓你再次進入赫蘭寺的。]

溫眠驀地就想起曾經殷玄燭對她的承諾，瞬間覺得此話不祥——萬一到最後又把兩人都給搭進去就不好了。

她打斷對方搖頭道：&1dquo;別說這樣的話。”

鬼面歪歪頭，似不解她為何不悅。

溫眠努力使自己平定心緒，垂目道：&1dquo;不要隨意做出承諾，會被天道聽見。”

兩人說話期間，鬼面敏銳地察覺到左側樓頂有窺探視線落在溫眠身上，於是他不著痕跡地上前兩步，將那些古怪視線都以身體擋住。

他並不願再講出此事憑添溫眠的心中負擔，因此只狀若無意地問：[誓言能被天道聽見，不是很好的一件事麼？]

溫眠面無表情地搖頭：&1dquo;天道向來擅長為難眾生。若是許下難以實現的誓言，卻又在最後夢想破滅，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鬼面腳步驟停，猛地側頭仔細打量著她。

溫眠往前走出好幾步，才發現鬼面並未跟上，奇怪道：&1dquo;怎麼不走了？”

鬼面搖搖頭，忽然湊近她問道：[若是有人對你許下諾言，卻又未曾實現，你會怪他嗎？]

&1dquo;怎麼會怪罪？”溫眠笑道，&1dquo;就算是上古三神都有未能如願之事，又何況事如今的芸芸眾生？”

鬼面急切又問：[那你為何會覺得痛苦？]

溫眠容忍著他的追問，定定地看著他：&1dquo;因為是我導致對方承擔了不該承擔的重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1dquo;若是當初我不曾邀約你前來西域，你就不會和我一起落入赤者的陷阱中。”溫眠語氣淡然，說出的話卻都似刀子只往自己身上扎，&1dquo;所以是我導致了你現在的處境，導致你許下或許實現不了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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