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正月祭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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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夜，幽州的雪纷纷扬扬的下着，今年的祠堂祭祖，各个家族争着上头一炷香和头一盘子鱼。王老（王老是乡里的三老，年5o有修行，率众为善，管乡里的教化））着黑衣大冠摸着他飘逸斑驳的胡子，小老头的脚倒腾的飞快，挤在了前头，指着另外两个老头，笑眯眯的说“刘啬夫，莫要跟我抢啊，今年该我了”。刘啬夫默默退了一步，跟在了潘亭长的后面，潘亭长（潘锵）皱着眉头回到“您老先来，行了吧，这大岁数了，雪滑注意脚下呀”。说完三个人都笑了。王老带着妻孥上前进酒上香，正月的第一天，随着子孙们的跪拜和祈祷开始了，潘氏，刘氏等其他族人分别列为两侧，等候上酒跪拜，祠堂里的香炉香灰堆叠，烟气袅袅升起，混着米酒浑浊的气息，让人如坠云雾。

上完酒后，族人们退至祠堂台阶之下，等候傩舞，今日是狮子舞，着彩衣，持火把，傩公傩母低吟着依次从左侧进入祠堂。王老垂手立于位，祠堂三面画着女娲伏羲和神农布谷的古朴绘画，中间垂挂着涿郡的氏族先人。小萝卜头们挤在最前头朝里面张望着，希望能驱邪除疫，孩子们腰间杂配，带着布袋等长辈们最后散的压胜钱。今年应该是个丰收年，王老走到潘锵的旁边，“最近你去祁山剿匪，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呀”，潘锵低头回想起了那个锦衣的小娘子，正色道“董财主着急回家过年，抄近路在长平县处走进了祁山的土匪圈里，幸好奴仆护着才等到我们赶到”。王老说“那董财主是甄氏一族的旁支，娶的是甄家五郎的庶女，你救的是他家的三女董妙”。哦那姑娘真的是个妙人，遇到匪寇也没怕，拉着自己的弟弟边跑边喊，这才引得董锵带人赶来。董锵回到“我乃一介武夫，凭着些拳脚功夫和祖上的荫蔽得此秩俸百石之下，恐唐突佳人”。王老笑着撸着斑驳的胡子，“那我就跟董财主回了，明日带你去拜谒董府，你回去准备着吧，这赞者我就不让了”。潘锵“劳烦王老了”。

潘锵踱步回家，给母亲和父亲守岁，长幼欢聚，等点完爆竹，饮着屠苏酒，看着长安方向的灯火照亮了半个郡县，明年的上元节他想应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了。带着弟弟潘玉和妹妹潘云守着火把，潘锵翻着竹简，看着简史，心思却飘远了。潘玉拉着姐姐潘云在榻前投壶，小小的手攥着手刻的竹箭，随着箭入壶中，两小儿遂拍手称快，待至夜深，潘锵将弟弟妹妹放置榻上，盖好棉被，自己却坐在榻脚上守着竹箭，一夜未眠。

正月初三，潘锵跟父母商量了下董财主家的女郎董妙的婚事，潘父对此很是高兴，家里祖上也算是出国将领的，只是到底子薄，只留下潘锵一个能习武的，年十五得了亭长，虽然婚事上有人问，但是到底没有甄家旁支这么大的门头。潘母叮嘱道“我儿真的要得到东风了，咱们家在你的仕途上帮不上了，岳家做生意的，人脉也广，若能得荐举，你可再进一步，比四百石的县尉”。潘锵没想县尉，只想能养得起那个小娘。潘母媒人请的是王家的嫂子，王婆子心比较细，看人准，说话也周到，媒钱也没要高了，潘母塞给了王婆子2oo个五铢钱，王婆子摇着手帕子麻溜的跟着潘锵走了。午后，潘锵去请王老，给王老的孙子们都塞了8枚双鱼币，上面写着去殃除凶，说到“给你们压胜”。王老也不推辞，三人坐着牛车去了董府。董府的是涿郡数一数二的大府了，府门宽广，门上插着桃符，桃符长六寸，宽三寸，桃木板上书“神荼”、“郁垒”二神，仙气昂扬，百鬼莫侵。叩门后，内有仆人躬身行礼开门，另一仆人扶着董财主从门口迎出来“潘亭长、王老，恭候多时啊”。潘锵“董财主最近可安好，腿伤可曾结痂”，董财主“幸得亭长搭救，现在好多了”，董财主将人迎进堂前的廊庑，廊庑两侧挂着玄纁，董夫人在堂前笑着站着，身后带着一个脸红的小姑娘，正是董妙，两侧女婢掀开门帘，弓着腰等着客人进入房内。潘锵朝甄夫人和董小娘拱手后走了进去，坐于王老左侧的塌上，对面时董妙，董财主和夫人据正塌跪坐，媒人跪坐于潘锵后面，笑着说“董娘子真的是秀外惠中，才这么小就能护着住弟弟了。”董妙抬眼看着潘锵，起身向前，手执礼一拜“多谢潘亭长相救，这是我手裁的衣服，粗布手艺献丑了”，身后婢女拖着木盘乘上，莲儿轻笑道“我们小娘子为了这衣服，眼睛都熬红了”，董妙低头笑道“莲儿，快退下”。将衣服搁在案上，两人退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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