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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说花小麦做的蜜饯点心是天下独一份,但比平日里他在省城买给孩子们吃的那些好,却是不争的事实。在外打拼了那么多年,始终没能赚到一票大的,如今摆在面前的,或许正是他苦等多年的好机会,他若不牢牢抓住,只怕老天爷也不会答应的!
&1dquo;蜜饯糕点这些个东西,在省城,向来是最受欢迎的,只要做得好,便不愁买家。”他笑呵呵地对站在一旁的花小麦,以及花二娘和景泰和道,&1dquo;你们是没瞧见,城里的点心铺子,那是开了一间又一间,孩子们自不必多说,还有那大姑娘小媳妇,只要手里有俩闲钱,都爱往里头钻!这香喷喷的玩意儿,吃进嘴里甜,心中也舒坦呀!”
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1dquo;谁家不希望多挣两个钱呢?花家小妹做的蜜饯糕饼,模样好看,滋味又足,这样好的手艺,只做给家里人吃,未免太可惜!”
花二娘与景泰和都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脑子里有点晕乎乎,一时没有答言。花小麦站在自家二姐身后,脑子里却在飞地盘算。
真要说起来,对于做蜜饯糕点一事,她的兴并不大,从前也不过因为家里的老人好这口,才潜心学了一学,相较而言,她还是更喜欢站在熊熊的灶火旁,将一样样看起来也许并不起眼的食材,烹调得鲜香四溢,引人垂涎。
不过&he11ip;&he11ip;
&1dquo;平安叔,做买卖这档子事您是行家,我却可谓一窍不通,依您看,我做的蜜饯果子和点心,真有人会买?”她笑了一下,试探着对潘平安道。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赚得真金白银,却是另外一回事。不管将来她想要做点什么,总也需要本钱吧?
潘平安从花小麦的问话中听出两丝希望,一拍大腿,言之凿凿道:&1dquo;花家小妹,我可从来不是那起说瞎话的人呐!我们做买卖的,讲究无利不起早,若不是真觉得有利可图,我何必巴巴儿地跟你费这个口水?你做出来的吃食,要卖相有卖相,要口感有口感,利利落落往那桌子上一摆,谁人看见了不翘大拇指,还愁寻不到买主吗?”
&1dquo;可是,您方才也说了,省城里的点心铺子可不少,我做的蜜饯和糕饼,好不好吃另说,至少是没有丝毫名气的,您打算如何&he11ip;&he11ip;”花小麦仍旧有点不放心,欲言又止道。
&1dquo;你放心,这两天我净琢磨这个了,心中早有计较。”潘平安显得十分胸有成竹,&1dquo;那些个点心铺子,咱们暂且争不过,干脆就避其锋芒,另寻他路而行。省城里的大酒楼大饭馆,都专门请了点心师傅,但那些中小型的食肆,东家却未必有那个闲钱,多数还是选择从外面买现成的蜜饯点心,提供给来吃饭的客人。我预备就从他们这样的饭馆儿下手,将你做的吃食推荐给他们,等逐渐累积了名头,咱们再一步步往上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说着,他就稍稍凑近了一点,神秘兮兮地道:&1dquo;我也不瞒你,在省城厮混了这许久,我与许多做饮食买卖的老板,也还都有些交情,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敢贸贸然地跟你提这个啊!”
这时,一旁久未出声的花二娘忽然开了口:&1dquo;我看这事,只怕是&he11ip;&he11ip;不大妥当吧?我&he11ip;&he11ip;”
花小麦早有两分心动,冷不丁听她似是有反对意见,登时就急了,哪里还顾得上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伸手轻轻拽了两下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地小声叫道:&1dquo;二姐&he11ip;&he11ip;”
&1dquo;我话都没说完,你急个屁!”花二娘回头横她一眼,又叹一口气道,&1dquo;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怎能瞒得过我去?如今我逐渐也看出来了,在做吃食这方面,你的的确确是有些本事,心也大,说白了,你还不是为了我和你姐夫日子能好过些?只是&he11ip;&he11ip;我的厨艺如何,想来你也有数,做蜜饯糕饼这样的精细活儿,我和你姐夫压根儿半点帮不上忙,靠你小小一个人全力操持,我心里&he11ip;&he11ip;”
&1dquo;能帮得上,能帮得上的!”花小麦连忙使劲点头,&1dquo;咱们做蜜饯,少不得要用到各色果子,这洗洗刷刷的活儿,你不就可以替我做吗?我喜欢做吃的,不会嫌累!”
花二娘却仍是有些迟疑,侧过身子看了看景泰和:&1dquo;夫君,你说呢?”
景泰和照旧一脸温和,看看她,又望望一脸期待的花小麦,宽厚笑道:&1dquo;既然小妹愿意的,让她试试也无妨。咱俩平素也多留些心,若是瞧着小妹实在太累,张罗不过来,咱们再和平安叔商量&he11ip;&he11ip;”
一边说,一边就略带歉意地冲潘平安微笑了一下。
&1dquo;是是是,这些事,将来都是能商量的!”见这一家三口俱是有意了,潘平安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是愈一本正经,&1dquo;花家小妹,我索性便将这银钱如何计算,一并说与你听吧。”
&1dquo;冬天里鲜果子少,我想这头一回,你就只管做那橙饼和酥黄独两样就行。橙饼每斤我给你八文钱,至于那酥黄独,我晓得是很要费些食材原料的,我便每斤给你十五文,接下来是亏是赚,都不要你操心了!等到了春夏,各色果子多起来了,咱们再一一给别的蜜饯点心定价,你看如何?”
花小麦心中暗笑。
话说得倒是漂亮,可打量着谁还不知他那点小心思?他将自己这头的价钱定死了,拿去省城里,就算漫天要价,自己也管不着,这算盘打得还真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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