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虚惊一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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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走得急,又是一路上坡,来到村主任门前时,马存福竟有些气喘吁吁。村主任家的门楼修得非常排场,整个外墙全用瓷砖包了起来。白色的瓷片在春日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亮光,看上去熠熠生辉。两扇朱红色的大铁门也很显眼,在邻居木门的衬托下,更是显得气派。因为太过厚重,大铁门一般情况下并不打开。为了方便进出,在铁门的中间另辟了一扇小门。
此时,这扇小门是虚掩着的。马存福举手推门,刚准备抬脚进去,不料门后突然窜出来一条大狗。这狗足有半人高,头大,嘴宽,叫声也不同一般,响亮且凶狠。后来马存福才知道这是一条串种藏獒。一只纯正藏獒的价值不菲,甚至可以达到几万元。看到这种狗的巨大利润,有狗贩子将它们引进其他地区,但经过不断地交配和繁衍,进入平常百姓家的基本上已不是真正的獒,价钱也相对低廉得多。即便如此,比起其它看家狗,它依然具有强悍的威慑力。
这一点,马存福显然知之甚少。虽说有狗挡道,刚开始他并没有胆怯。自从有了二凤之后,马存福见了其他狗多少也产生了几分亲近感。对这种动物的习性也大略了解,只要你对它没有敌意,一般情况下它不会轻易伤人。自村主任搬到这里,马存福还是头一回上门。对于看家护院的藏獒来说,自然算不上熟人。第一次见面,人家的狗保持警惕性也是正常的。想到这儿,马存福脸上堆出友好的笑容,对着这个巨狗作手势道“卧下卧下,都是乡亲嘛。”
出乎意料,这狗没给一点面子,反而扑将上来。马存福明显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幸亏他反应敏捷,赶紧趔到了门外。而狗并没有撵出来,再看,原来是拴着一条粗铁链。这下,马存福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心想打道回府算了,走出两步,想到问题并没有解决又有些不甘心。于是,壮着胆折了回来。细看,这狗链子的长短恰到好处,门道留有一步宽的距离,刚够人贴着墙边进去,马存福决定冒一下险。而二凤早已被吓得缩到一边,看来动物之间也是分阶级的。二凤感觉和这条狗没有共同语言,见主家斗胆闯了进去,它只好夹着尾巴去了别处。
溜过门道,眼前豁然开朗,这个足有三、四分大的宅基上呈L型盖了上下两层,L型的上部是卧室和客厅,下部是厨房及餐厅,设计得既合理又大气。怀着好奇、羡慕甚至有点妒忌的心情,马存福迅地把村主任的家扫视了一番。凭心而论,不管是建筑还是布局,这座房子都堪称是马家堡的典范。内心深处,马存福不由得对村主任生出几分敬意。盖房、结婚、生娃,在广大农村是公认的三部曲,第一部的质量往往最关键,它是否精彩直接牵动着后面二项。现在看来,这三部曲,村主任无疑部部都是成功的。
正当马存福站在院子里感叹时,也许是收到了藏獒的报警,从L型的上部出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材微胖,脸庞偏大,一头卷,装扮与普通农村妇女不大一样。刚刚进入二月,村里的妇女大多还不敢脱棉袄,而她已换上颜色艳丽的羊毛衫。虽然造型与众不同,马存福还是认出她是村主任的媳妇冯巧巧。她的娘家就在邻村冯家堡,娘家爸冯德旺也算是马存福的老伙计,一九五八年大队公社修高干渠时,两个老汉还是半大娃娃时就在一块干过活。冯德旺个子低矮,身子骨削薄,成年之后,亏得家底厚实,讨了个身材高大的老婆。原指望她能为自己添个壮实的男丁,自此改变家族基因。可惜天不遂人愿,那女人肚子不争气,接连生了两个黄毛丫头,老大张巧巧无论长相还是个头全都随了他,好在老二冯丽丽总算没有让他失望,生得明眸皓齿,聪明伶俐。虽说,两个女儿都乖巧可爱,但膝下无子总是遗憾,冯德旺在人前说话少了底气。而马存福从来不会轻贱他人,见了面总是亲热地称兄道弟。这么一算,两家简直可以说是世交呢。
当初村主任马新强结婚时,马存福去帮了两天忙。那个时候,新媳妇瘦得像个麻杆,一阵大风似乎都能把她吹趴下,窄脸上的五官也没啥特色,唯一动人的就是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没想到,几年功夫,人就象被吹进去了气一样,完全变了个模样。由此可知,村主任家的伙食相当不错。
冯巧巧上前脆声招呼道“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存福伯来了,快,快进屋吧。”
刚才在门口受到了藏獒的排斥,呯呯直跳的心还没有恢复正常,这时却得到了主家的热情欢迎,马存福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心里多少平衡了些,一路上紧绷的神经似乎也得到了片刻放松。一边迈脚往里走,一边迎合道“哦,我从这里路过,强娃子呢?我找他问个话。”——“强娃子”算是一种昵称——村主任的官名叫马新强。在马家堡这个地方,长辈称呼晚辈时,都喜欢在名字外面带个“娃子”音,以示亲昵与疼爱。马新强是马存福看着长大的,在老一辈的眼里就是个娃娃。如今贵为村主任,称呼一声“强娃子”,无形中也拉近了和干部的距离。
听说不是来玩牌的,冯巧巧的脸上褪去了些笑容,朝客厅努了一下嘴说“正和村里几个人在客厅耍牌呢。”
马存福早就听说,村主任家支了个麻将摊子。农闲时节,村里也没啥其他娱乐,就三五成群聚到一起打麻将。象这样的场所,马家堡有两三家,据说村主任家是人气最旺的,一是因为他家的客厅宽敞,环境相对舒适;再有就是冯巧巧沏的是好茶叶,人越喝越精神。所以,一进入冬天,地里没啥农活可干时,好玩的都爱往村主任家跑。门楼里那个一步宽的过道就是特意为他们留的。
隔着窗户玻璃,马存福探头朝客厅张望,见里面正玩得热火朝天。马新强的衣服斜披在肩上,嘴里叼着烟却顾不上吸一口,被烟薰得半眯着眼,神情专注,一般情况下,这种架势不是坐着庄就是输了钱。麻将桌上的情形大致如此,只有将钱装入包的人才会显得气定神闲。马存福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个时候进去是否合适。思忖了一下,觉得还是让冯巧巧把村主任叫出来比较妥当。有些事情在没有核实前,是不好当着人面乱讲的。马存福决定还是先探一下虚实。
冯巧巧猜不着马存福葫芦里卖什么药,见他神情严肃,只好进去把她男人换了出来。马新强边往外走,边抖着衣服上的烟灰。今天手气太背,几圏下来,还没赢一把。乡党们都拿他开涮,说他昨晚肯定和媳妇没干好事,摸东摸西,所以手才臭呢。好不容易上家刚刚下了庄,自已又上了一手好牌,正在关键时刻,却被媳妇换下场子,心里直埋怨是谁这么不长眼色。
撩开门帘,见是马存福,一脸掩盖不住的不耐烦,蹙着眉头说“伯,是不是又问宅基地的事儿?不是早给你说了,再等一段时间嘛。”
打扰了村主任的牌局,马存福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迎了上去,赔着笑脸说“强娃子,打搅了哦,今天来就是想听个准信,这宅基地到底啥时候批下来,你看你兄弟的年龄也不小了……。”
马存福的后半句话被村主任的手式挡了回去,他拉着脸,显得极度无奈“伯,咱马家堡的情况你知道,地皮本来就紧张,这么大的事,上头肯定要研究嘛。啥时候有结果,我还真不好说,这种事情你再急也没用,还是回家等消息吧。”
这种没有新意的说辞,马存福已经听了无数次。他感觉不亮出底牌,肯定会象以往一样一无所获。他上前贴近村主任,压低声音问“有人说咱这一片儿要占呢,说要建什么化工厂,到时候地都保不住了呀!上哪儿划宅基地呢,强娃子,你给伯交个底,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马新强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警惕地回头朝屋子看了一下,随即摆手制止马存福说下去,小声且坚定地说“好我的伯呢,没有根据的话可不敢乱说!化工厂是污染企业,哪儿能说建就建呢?不管啥事,都得先过村委会这一关,如果要拆迁我早就应该知道消息了。不要听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上前拍了拍马存福的手,“你放心,宅基地的事我操心着呢,等批下来了我马上通知你。”
村主任的语气虽然有些生硬,但后两句话还是让马存福很满意,早上的担心看来有点多余。看出了人家的不耐烦,马存福知趣地告辞。出大门时,藏獒又扑上来,马存福有些哭笑不得,悄声骂道“又没拿你家一根柴火棒,叫唤得这么凶吓谁呢?真是个混眼子狗!”听藏獒叫个不停,村主任老远里一声断喝”老虎,趴下!”谁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被称做“老虎”的大狗立刻乖乖伏下了身子。马存福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真是谁家的畜生听谁的。
出门后,马存福四下里张望,却不见二凤的踪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疯去了,本来是随主家出趟公差,没想到,半截先开了小差,估计是刚才受了惊吓,这会儿正在哪个相好的那里寻求安慰呢。索性由它去吧,耍够了自然就回去了。此时,马存福的肚子也开始抗议,咕咕咕地叫个不停。这才记起,龙须面还没来得及吃呢。回来的路是慢下坡,马存福走得特别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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