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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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自己去查，我回去了。”宋车车挣脱宋莱的手，无精打采地离开话剧院。

林熙也投其所好，萧茗收到程书境手里的覆盆子，欢喜的不得了。饭桌上，林熙也刻意把程书境安排在萧茗的旁边，其他座位上分别坐着古习和话剧团团长。

萧茗在台上饰演的角色大都是性格坚毅、独立，追求打破封建束缚的女人，私底下脾气暴躁，有些刁蛮，爱使唤人，这会儿在程书境这里，全然一副体贴温柔、小女人模样，一会儿问程书境要吃这个吗？一会儿问程书境要吃那个吗？积极热情的不行，满眼粉红色泡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什么心思。

萧茗也不在乎程书境冷着脸，愿意往上贴，偶尔程书境回答她一个字，她就开心的忘乎所以，花枝乱颤地笑着。

林熙也这时提出合作意向，别看萧茗看着迷糊，能混到这种地步的都是人精，萧茗一直在打太极，言辞间的意思很明显，就看程书境的态度，直说喜欢程书境很久了，正巧在这个城市还要待上几天，希望能多跟程书境相处，陪陪她。

程书境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萧茗放了他离开。

水龙头哔一声，哗啦啦流出水柱。程书境双手放在底下捧水往脸上泼，一捧一泼，一捧又一泼，濡湿的额前头往下滴水，一滴接一滴，滴进圆孔中。

程书境抬起头，半人宽的长方镜里，水淋淋一张脸，眉眼间肉眼可见的疲倦，嘴角向下撇着，如同死死的面具。

程书境对着镜子看了很久，厕所如同一根屁……股针，他是被被储存在里面的液体，不断有力量向下按压，空气挤压他的五脏六腑、他的血液骨髓，将他整个人挤压出去。挤压进不能被暴露的臀部，隐秘的臀部。

挤压，他喘不过气，迫切的扯开领口，以便自己不被窒息而死。

他大喘着气，对着镜子看了很久，久到镜子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林熙也的脸。

“你这么久不出来，我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你。”

林熙也的说辞更像托词，落在程书境耳朵里则变成讽刺。

他杵在洗手台边沿的两只手，青筋沿着手指的第一关节延伸到手臂，纵横交错的青绿色，微微凸起，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如同脉搏。

他的十根手指用力抓着雪白瓷做的边沿，仿佛在竭力忍耐，脖子网上暴露在外的皮肤，从锁骨上方到清晰的下颌，耳后，额头，渗出的不知道是汗珠还是自来水泼到脸上的水珠。

林熙也觉得程书境看上去就像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就在她以为他膨胀到即将爆炸的时候，气球突然兹一下泄了气。

没意思，林熙也心想，难以忍受心中的失落。

程书境草率的整理完自己，“我先回去了。”便越过林熙也身边，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走了。这算是他的任性。从前这种饭局，林熙也会百般掩护他钻到空子就逃走，现在林熙也亲自把他送到饭局前，他应付了一次又一次，今天终于逃走了。

算不算落荒而逃？

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说来也真是可笑，不知道是影视剧和小说漫画抄袭现实，还是现实学习影视剧和小说漫画，喝完酒才敢打电话说真话的桥段在影视剧和小说漫画里都过时了，俗套非常，却依旧在现实中上映。

起码在他这里上映。

宋车车接到程书境的电话是在半夜，等了半天没等到他要说什么。

她想挂电话，直觉程书境要说很重要的东西，等了又等，实在受不了倾听对方的呼吸，说“你有事没？”

然后电话给挂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打过来，程书境还是不说话，宋车车说了一个字，他又给挂了。

接下来程书境又打。

“你到底要说什么？”宋车车勉强保持声音平静，即将火的边缘。

程书境又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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