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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要磨磨蹭蹭地起来，忽然眼前一暗，又听见何清的声音：“让他睡会儿。”

  等上课铃再响起，林维桢睁开眼，才现是何清把书立挪了位置，刚好挡住照在他脸上的阳光。

  而本该自己去办公室拿的卷子，已经被何清拿过来，交给各个组长好了。

  有人说十分做七分，有人说三分做三分。何清大概是悄无声息地把事情做完，倘若自己不细心，都无法觉的那一类。林维桢默默数着心跳声，贪婪地享受着近在咫尺的占有。

  尽管这点占有如一吹就散的镜花水月。

  翌日清晨，六点的闹钟准时响起，何清抬手按掉，一睁眼，竟现林维桢已经坐起来了。

  “早啊。”林维桢拽下耳机，略略把窗帘拉开，阳光洒在他的酒窝里，晃了何清一脸。

  好像一整天的糖分都可以靠眼睛摄取了。

  “早，”何清笑了笑，“听闻呢？”

  林维桢点点头，关掉RadioFranneta1广播电台，把手机放在一旁：“那我先去刷牙了。”

  他打开浴室的灯，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浓重的、可媲美国宝熊猫的黑眼圈。

  而何清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忽然觉得有些舒心。

  他的几个室友闹腾惯了，宿舍的早晨要么因为赶校车鸡飞狗跳，要么鼾声阵阵，只有自己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出门去图书馆。林维桢不一样，他们之间似乎有天然的默契，好像……可以一起生活，很久很久，都不会厌倦。

  窗户大开，晨风带来鲜的空气。何清站在一旁，从房间的窗户能看见高耸入云的地标大楼，也能瞥见一条有年代感的胡同，花被单晾在挂绳上，在风里来回晃动，有些老旧的单车靠在砖墙上，偶尔有人踏过石板路，也不像地铁里的上班族一样行色匆匆。

  这也是s城的魅力，大城市难免略显同质化，而s城悉心保留着历史的痕迹，移步换景，处处不同。

  洗漱出来，林维桢还是没忍住打了几个哈欠。

  收拾东西的时候，何清终于好奇道：“没睡好啊？”

  几乎一夜没睡的林维桢心道：“我这是因为谁？”

  他摇摇头，随口道：“还好，可能有点儿认床。”

  何清将信将疑地拆开了自己的三明治。

  不到七点，两人已经来到了宾馆大厅，林维桢看了看表，笑道：“我就不去你学校了，现在地铁人少，说不定能有个座位。”

  何清略一想，点点头：“行，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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