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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后，他就把自己锁在父母的工作室里，私自改了义眼，把毫无生气的夜幕抹去，换成了夏季白日末尾的天空。

  一切仿佛又回去了，只是6阮不曾拥有十七岁少年该有的顽劣和肆意。

  。检查的流程无非就是那些，因为6阮保送了国科大，不日便要启程，今天来做检修，是确保他身上这些东西都能够完美运作，尤其是他心脏里面那个小小的仪器。

  6阮穿好衣服后，听着一旁的助手姐姐用温柔的语气念鲜出炉的报告，想其实研究所的人语文成绩是过关了的。

  除了这副皮囊是用骨架与血肉支撑，得呼吸，能吃人类食物以外，他和机器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6阮拿起因为检查而放到一边的耳机，才放进耳朵里，就听见耳机里响起了阮含玉的声音。

  不是说话，而是唱的一有些走调的童谣。

  阮含玉唱歌五音不全，却让6阮很怀念。

  6阮停了下，低头掩住了自己眉宇间流露出的几分无奈。

  他拿起手机，在备忘录上敲字——【我没有不高兴】

  耳机里的阮含玉唱的跑调童谣停了，再响起的就是戚临的声音：“你的心跳变快了，此情此景下，不应该是高兴。”

  6阮知道他又黑进自己的健康手环里了，但6阮却没有要怪他的意思。

  【我的确没有难过，人的情绪很复杂】

  “而我只是一个aI。”戚临没有任何语调：“无法理解。”

  6阮笑笑：【作为人类，我也无法理解，人的感情大概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和逻辑描述清楚的】

  他还想打几句话，一旁的助手姐姐就催了一声：“小6？”

  6阮一顿，戚临道：“她刚刚在跟你说义眼程序升级的事，升级后，你的眼睛里可以虚拟成像，不过只有你自己能够看见。”

  6阮刚想说他要这个程序干什么，真把他当机器人了？

  但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他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变成了：“好。”

  他客气道：“麻烦了。”

  程序升级需要他将义眼取下来，6阮坐在机械臂前，微微撑开了自己的眼皮。

  他没什么表情，来参观技术的实习生在一旁忍不住问：“小弟弟，你不怕吗？”

  宁姨在调程序，6阮笑了下，没回答这话。

  助手姐姐替他回答了：“我们阮阮一直都很勇敢的，从来就没有怕过。”

  取义眼的机械臂是用一根筷子粗细大小的吸盘对准6阮的眼睛正中央，吸住，然后扯出，扯出后会有一根线，那根线就是用来传导图像的，因此还要用另一个进行过消毒的机械臂将那根线拔。出来。

  那个小小的吸盘才出现在6阮的视野里时，6阮的眼前就忽然只剩下一片黑暗。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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