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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12点过，有节目的频道都少了很多，罗韧随便揿到一档情感节目，播的是见惯的原配与外遇之争，面部打着马赛克的男人稳坐钓鱼台，原配泣不成声说：&1dquo;当年你追我的时候，也是掏心掏肺&he11ip;&he11ip;”

  嗯，昨日掌中玉，今日口中痰，两相撕破脸皮，恨不得唾在地上。

  有叩门声，很轻，夹在主持人苦口婆心的叨叨中。

  罗韧却立时警醒，下一刻关掉电视，顿了一顿，走到门边，伸手搭住门扣，轻轻拧开。

  晕黄色的走廊灯光下，木代就站在那里，总觉得她好像更瘦了，带着很大的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像虽然受了惊吓但没有恶意的小动物，眼睑下睡眠不足的暗影。

  她说：&1dquo;我看到你的车，在街上转啊转的，我想，你大概是来找我的。”

  罗韧向前走了一步，木代很敏感，马上后退。

  罗韧笑了一下，说：&1dquo;木代，我之前搂过你、抱过你，也亲过你，你要是觉得这病是近距离接触就能传染的——现在才防范，是不是太晚了些？”

  木代没说话，头略略低下，长从前头拂下，露出细致白皙的脖颈，苍白的，又脆弱，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折断了一样。

  罗韧问：&1dquo;这两天吃饭了吗？”

  她想了一下，然后摇头，衣服有几处蹭破了，破口边缘还有灰，也不懂她这一日夜，是藏到哪去了。

  罗韧伸手，拉住她胳膊进来。

  屋里的味道不同，食物的香气，刺激着闭缩了好几顿的味蕾，木代的目光落在那一桌子夜宵上，大都是塑料餐盒盛着的，但于她，已经是铺开的盛宴了。

  目光被隔断，罗韧站过来，挡在她和里屋中间，示意了一下洗手间：&1dquo;洗澡。”

  木代说：&1dquo;我没有衣服换。”

  &1dquo;我听说了，一件行李也不带，一分钱也没有，带了脑子带了手，自己觉得挺潇洒是吧？”

  他拿了衣服给她，男式的，还有市里买的一次性旅行换洗内裤。

  然后推她进洗手间：&1dquo;洗澡，洗完澡吃饭，然后说事。”

  第1o9章

  郑水玉家的洗手间只巴掌大，用水又俭省，不知道每天是不是按照配量来，水头从来小小，每次洗完澡的感觉，都像久旱的地才湿了表皮，浑身不舒服。

  所以，这大概是这些日子洗的最舒心的澡了，水量充足，水温也滚烫。

  擦干了身体出来，先撕开包装穿了内裤，又抖开罗韧的衣服看，半不旧，叠痕整齐，凑近了，还能闻到洗干净的衣服特有的味道。

  比划了一下，真大，衣袖长出她胳膊一大截，直接套头进去，整个人像罩了个麻袋。

  她低下头，袖子裤脚都连挽好几道，才打开门出去。

  走到桌边坐下，筷子就在手边，木代犹豫了一下，觉得宾主毕竟有别，还应该等罗韧说一声再开动。

  谁知罗韧先把记本电脑先递过来，说：&1dquo;先看完。”

  木代接过来，屏幕往下压了压。

  两个打开的网页，两篇文章，都是讲艾滋病的，关于原理、症状、潜伏时间、传播途径等等。

  她手指滑在触屏上，一下下翻着看，头上的水滴在泛亮摁键边上。

  看完了，她把电脑递回去，罗韧接过了放在一边，说：&1dquo;今天我问过了，中心院就可以做抗体检查，你要是不放心，找时间我给你抽血，然后送进去验&he11ip;&he11ip;先吃饭吧。”

  木代闷头吃饭，人也奇怪，开始饿过劲了，什么都不吃也不饿，真的开始有东西裹腹，反而越吃越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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