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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歌还活着!呼延伦突然笑了,他笑着望向楚霸天,所以,我们都得败!&rdo;他看向楚霸天,问道,老爷子,我想知道,你到底养了个什么样的女儿?&rdo;楚霸天漠然地坐在椅子上,等你看清楚娇儿,你就知道我养了个什么样的女儿。&rdo;他抬眼看向外面广袤的苍穹,天是那么的亮,那么的蓝,世界是那么的广阔,可是他呢?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的外孙,竟是他一生和束缚。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呼延伦,走吧,都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离她们越远越好。&rdo;站起来,往后殿走去。呼延伦他们能走,能离她们远远的,可是他楚霸天不能!他的命运早和她们三个绞在一起,他是男人,可是他却没有尽到半分男人的本份。他管不住拓跋红颜,拉不住楚玄歌,他又能保得了娇儿吗?夜,静静的,院子里,传来蟋蟀、青蛙的鸣叫。一轮弯月挂在天上,置身于迷幻莫测的云雾之中。或聚或散、或明或暗的云雾时而将月弯遮住,时而又让它露出一角,像一块诡秘的幕布在那里谋筹。一个身着宽松大袍,一身华贵而又略显衰弱的身影穿过丛丛院落,在月色下缓步前行。薄雾轻绕,月光洒落在树枝上掠起一道道狰狞的斜影,带着夜色的荒凉和悲伤与沉痛。那抹身影缓缓地踏上一座小楼阁,惊醒了门外守夜的侍女,他挥了挥手,说道,都退下去。&rdo;侍女们犹豫片刻,最后恭敬地应了一声,都退了下去。楚霸天推开门,走进去,这是一间香闺卧室。居室与外间之间隔着带着中原先朝的风格的仕女屏风。他在屏风外的软棍上坐下,抬眼看了眼外面朦胧的夜色,又看了眼屋子后。在那屏风后面,是一张宽大柔和的暖玉床。拓拔娇睁开眼睛,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困倦的呵欠,醉朦朦地问,外公,你不睡觉,大半夜的坐在我房里做什么?&rdo;老人家上了年纪脾气怪也不用这样子吧,大半夜的跑到她的闺房外坐着。她一头倒回床上,嘟嚷着拉过被子盖过头,闷声说道,外公,我要睡觉。要是为呼延兄弟的事情,您就别说了,您要怎么处理都行,娇儿绝对不插手,求求您让我多睡会儿吧。&rdo;楚霸天理了理大袍上的皱折,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娇儿,外公已经油尽灯枯,没有多少天的活路了。&rdo;拓拔娇的眼睛猛地睁得溜圆,一下子拉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翻身下床,跳了出去,胡说什么呀,吓人呢。&rdo;赤着脚丫子,身着一件轻薄的透明长裙,犹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粉色的绣着金菊的肚兜和亵裤,还能看见这已经发育成型的嫚妙身形。楚霸天别过脸去,娇儿,衣服。&rdo;哦!&rdo;拓拔娇伸手从旁边拖过一件大袍子裹在身上,然后在楚霸天的身边坐下,问道,怎么了?&rdo;摸摸楚霸天的额头,滑滑凉凉的,再摸摸他的手,指尖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不因冷不因惧怕也不为别的,只是一种自然而又不自然的哆嗦抖动。她说道,您才七十岁呢,习武之人,活百八十岁的都嫌命短,您就别担心了。再说,你宝贝外孙女我是什么人啊?富甲天下的小财神哪,改明儿我去寻它千八百种珍奇灵药来,保证当你活成个陆地神仙。&rdo;再打个呵欠,眼眸中闪过一丝沉沉的光芒,看老爷子这样的光景,只怕真没两年活头了。娇儿,你也别哄外公了,今天外公来找你是有事情。&rdo;拓拔娇笑了笑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叫人来吩咐一声就是,要不然直接派人把我叫到你那边去就是,这大半夜的往我这里跑也不怕冻着。&rdo;她说话完跳起来,打开衣橱去里面拿出一件披风。楚霸天抬起头,看向她,说道,我要见你外婆。&rdo;拓拔娇猛地一怔,手里的披风突然滑落在地上。她随即回过神来,把披风捡起来,送到楚霸天的身边,替他披上,说道,外婆?呃,外公,我连我娘都没有见过,又怎么见过外婆呢?&rdo;她在楚霸天的身边坐下,替他轻轻捶着肩膀说道,要是您睡不着,就向我说说外婆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rdo;什么样的人?凶悍着呢!娇儿,外公在天也城等了她四十四年,整整四十四年零八个月又十七天。&rdo;楚霸天的声音中透着战栗,这四十四年里,她在天也城来来又去去无数回,先是找玄歌,再是找你。&rdo;就从来没有找过他一回,甚至没有看过一眼。拓拔娇不说话了,老爷子心里比那天上的月亮还透亮呢,她再跟他打哈哈,那简直就是找抽。她在哪里?&rdo;楚霸天问。拓拔娇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跺着步子,随即说道,外公,这……娇儿不能告诉你!&rdo;老爷子就算是想见皇帝她都能办到,可……顶上的那位老祖宗她是万万不敢惹的。娇儿!&rdo;楚霸天的声音猛地变得很大声,像一声惊雷划过拓拔娇的耳膜,把拓拔娇吓了一跳。拓拔娇扭过头,望向楚霸天,说道,外公,外婆不见你,娇儿也没有办法。她要见你,她自然就会出现。最多,最多娇儿派人给你捎个口信。&rdo;咬咬牙,紧紧地抿着嘴,也觉得这事情为难。话又说回来,跟她家那位虎姑婆扯上的事情哪件不为难了?娇儿!&rdo;楚霸天看向拓拔娇,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悲凉,难道真要让外公向你说一个求字吗?&rdo;我‐‐&rdo;拓拔娇觉得为难。她在楚霸天的身边跪下,说道,外公,不是娇儿不肯,是娇儿不敢,也做不到。&rdo;娇儿!&rdo;楚霸天摸着拓拔娇的头,眼眸中泛出泪光,跟着就有泪流了出来。他看向拓拔娇的眼眸中,满是痛心和悲凉。亲手养大的这么多个孩子中,他最怕的是玄歌,她太冷太狠,心里没有半分温情,整个人绝决得如同来自地底深渊里的一块寒冰。而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他最疼的,也是他最担心的,在她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玄歌的影子,也和少女时代的玄歌有太多太多的相似。可是,玄歌硬生生地毁在拓跋红颜的手上,现在还在那冰天雪地里放逐。不管是为玄歌还是娇儿还是他自己,他都必须见红颜一面,哪怕只是最后一面。可是,娇儿……他又能岂去求娇儿,去为难娇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拍拍拓拔娇的肩膀,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佝偻的身形,蹒跚的步伐,苍老而衰败,犹如深凉的秋风中那一片挂在树梢尖上的瑟瑟枯叶,仿佛秋风再用力一些,便能将他折断,然后飘飘摇摇地在空中划一道弧,落入泥土尘埃中再不可见。外公‐‐&rdo;拓拔娇喊了声,眼中浮出泪来。老爷子的这模样,看得她心酸。她叫道,我带你去就是。&rdo;大不了,受一顿罚便是!楚霸天立在门口,深夜的风更冷了。他只觉得现在不是盛夏,而是深秋,果然是人老了。回过头,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屋子里没有点灯,可是他知道拓拔娇看得到他点头。唉!&rdo;拓拔娇跪在那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压着难受。爬起来,滚回床上,拽下身上的袍子,钻进被窝里继续睡。临睡之前,叫了一声,烦!&rdo;烦那理不清扯不完的事儿!她老妈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虎姑婆的事情还没个交待,老爷子这里就又来事儿了?话说,她的亲人这么多,怎么就没一个能让她闲一下心的?第二天,大清早,拓拔娇从被窝里面爬起来,看着满桌子热腾腾的早餐,心里那个感动啊。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睡过饱觉吃过热腾腾的早饭了。说出去谁相信啊,号称天下第一小财神,身份一大堆,家势天下独一无二的拓拔大小姐会可怜到这种地步。捧着粥,一口气喝了三碗,把碗伸到岳红莲的面前,嚷道,岳姨,我还要一碗。&rdo;眼角瞄到屋外,一个翠绿色的身影正快步奔来。她赶紧接过岳红莲手里的碗,唏哩哗啦&rdo;地一口喝完,然后,心满意足地抚了抚肚子,抬眼问道,又有什么事?&rdo;每次看到秋丝语跑这么急她都怕怕的。话说,这人是个慢性子,每次她跑起来都有大事情发生。秋丝语把一封信递到拓拔娇的面前,破邪王正式称汗,今天在临烟台举行称汗大典,邀你去呢!&rdo;拓拔娇把信丢到一面,看都没看,她走到旁边的软榻前坐下,身子后仰,双臂支撑着身子的重量。她嘟着嘴,说道,咱这刚把他们的大汗和王子宰了,这就请咱过去参加称汗大典,你说这是什么事儿?&rdo;她斜眼瞅向秋丝语。秋丝语沉吟片刻,说道,如果不去,会弱了名头,认为咱们心虚怕他们。如果去,又着实危险,就怕他们动手对你不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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