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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如今这局面是权臣夺利造成的，他也未必能阻止。&rdo;展昭摇头，伸手戳戳白玉堂的腮帮子，&ldo;你平日挺精明的，那么老实呢？要平乱还不容易么，给赵普送封信就行了。&rdo;白玉堂皱了皱眉头，&ldo;这么说，段素隆还是贪恋皇权的？&rdo;展昭笑着点头，&ldo;其实也无所谓，赵祯也贪恋皇权、哪个做皇帝的不贪恋皇权呢？人是分有野心和没野心两种的。&rdo;白玉堂淡笑，&ldo;他可能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人。&rdo;&ldo;口是心非也未必是小人的。&rdo;展昭顺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好，无所谓地说，&ldo;做人和做皇帝是两回事，如果能是个好皇帝，做下小人也无可厚非。&rdo;白玉堂笑了，看他，&ldo;猫儿，你有没有真心讨厌的人？&rdo;展昭笑得温和，顺手也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自然无比，&ldo;有啊。&rdo;&ldo;谁？&rdo;&ldo;伤害过或者会伤害你的人。&rdo;展昭声音放低了几分。白玉堂微微一愣。&ldo;伤害我关心的人，这种人我讨厌。&rdo;展昭回过头，目光正对上下意识往后看第二眼的段素隆，喃喃自语一般，&ldo;没有野心的皇帝不是好皇帝，但凡事都有条底线，就是不可以伤害无辜，否则只会事与愿违。&rdo;段素隆当然听不到展昭说的话，然而双目一对，他便猛地回过头，脸上有些火辣。展昭一双眼睛，大而明亮，黑色的眼瞳仿佛是能看透他心事，看得他心慌意乱，无地自容。好容易回过神来，段素隆抬头，就见小四子正托着下巴看他呢，满脸理解的笑容。段素隆不解地看他，&ldo;你……笑什么？&rdo;小四子打了个哈欠，道，&ldo;哦，我来之前，九九悄悄跟我说的。&rdo;&ldo;说什么？&rdo;&ldo;他说让你看看喵喵的眼睛。&rdo;小四子坐得累了，站起来扭了扭屁股动动筋骨，&ldo;他说，你会明白。&rdo;段素隆呆坐在那里，只觉得一头冷水从头浇下来，一颗心跳得极快，根本无法停下，颓然地靠在了垫子上，&ldo;赵普竟然能看出来，他不过与我见了一面。&rdo;&ldo;九九才看不出来什么呢。&rdo;小四子见差不多到地方了，就整理一下衣服，无所谓地说了一句。&ldo;那为什么？&rdo;段素隆更不明白。&ldo;哦，这招对谁都行得通的啊！&rdo;小四子指了指双眼，&ldo;没人能和喵喵对视超过一盏茶的时间，除了白白！&rdo;&ldo;展昭的眼睛有什么问题？&rdo;段素隆也注意到展昭的眼睛似乎有一些金色的光，莫非天赋异禀？小四子摸了摸下巴，他虽然呆，但展昭眼睛的事情不可以对别人说这是他爹交代过的。而且……他伸手戳了一下段素隆的心口，&ldo;不是喵喵的眼睛有问题，是你有问题。&rdo;段素隆疑惑，&ldo;我？&rdo;&ldo;爹爹说了，眼睛不说谎的！&rdo;小四子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小孩儿才会有的天真神情让段素隆觉得十分可爱，竟下意识地想到了刚才展昭的眼。这人……似乎是保存了一份最简单的天真在眼睛里。&ldo;眼睛不说谎啊……&rdo;段素隆突然笑了，&ldo;你是说，只要认真看一个人的眼睛，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是不是有坏心？&rdo;这时候，马车停下，已经到了，要准备下车迎接佛像。小四子穿好鞋子，无奈地摇头，&ldo;才不是呀，你真笨呀。&rdo;段素隆哭笑不得，&ldo;我又怎么笨了？你自己说了眼睛不说谎的！&rdo;&ldo;是因为说谎有心事有坏心眼的人，没法直视喵喵的眼睛！&rdo;小四子回答，&ldo;这种叫什么来着……哦，影响力！&rdo;&ldo;影响……&rdo;段素隆自言自语。&ldo;九九说的。&rdo;小四子认真，&ldo;最厉害的人，不是改变一个人，而是影响一个人，让他想改变。&rdo;段素隆走下马车，伸手亲自去抱小四子下车，边问他，&ldo;你是说，展昭随看似平凡，但很有影响力？&rdo;&ldo;是吧。&rdo;小四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纠结在喵喵这个问题上边。&ldo;那为什么白玉堂可以跟他对视？&rdo;段素隆将小四子放到地上，抬头，看到身后展昭正跟白玉堂说话，白玉堂微微低着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一种绝不可能存在他身上的温柔之感，偶尔抬眼与展昭一个眼神交换，说不出的默契。&ldo;皇上。&rdo;这时，一个太监过来请段素隆往里走。段素隆才收回视线，拉着小四子往里走，眼前还是展昭和白玉堂对望一眼的那份契合挥之不去，他不解地看小四子，&ldo;为什么呢？&rdo;小四子仰着脸看他，&ldo;什么为什么？&rdo;段素隆一脸无法理解，摇着头喃喃自语，&ldo;为什么这样两个出色的人，一个甘愿蛰居于包拯麾下，一个甘愿放弃江湖豪门，整日东奔西跑就为了破个案子？&rdo;小四子更加不解地看着他&ldo;你这个人好奇怪哦。&rdo;段素隆瞧着他。&ldo;人不是为了应该做什么而去做什么的吧？&rdo;小四子抱着胳膊，&ldo;照你这么说，乞丐就应该要饭、笨蛋就应该没出息，生病的人就应该怨天尤人，天之骄子就应该踩在别人头上么？&rdo;段素隆哑口无言，盯着小四子看，&ldo;那……&rdo;&ldo;哎呀，你别信佛了，菩萨要让你气死了！&rdo;小四子摇头，打了个稽首，&ldo;阿弥陀佛哦，众生皆平等，你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喵喵做捕快没有别的理由，他喜欢咯！白白跟着喵喵也没有别的理由，他喜欢和喵喵在一起咯！他俩能对视又有什么稀奇，因为没有事情瞒着对方咯！大才子也有闲云野鹤的哦，爹爹医术那么好也没有入太医院，笨笨的人也可以出人头地的，你是皇帝呀，就是要给你的子民这样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天下，不然当皇帝来干什么？信菩萨来干什么呀？菩萨又不会给你金银财宝，菩萨只会告诉你做好事，莫害人。&rdo;小四子叽里咕噜一番话，段素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踏进的庙门。只是在他的一番话落下时，抬头正看到庄严的佛像矗立前方……他日日念经拜佛，从没今日这般感觉，佛祖虽然威严，却带着守护众生的善意慈爱。段素隆呆站在原地，突然没法往前迈步，拉住小四子，&ldo;小四子，朕想告诉你一个秘密。&rdo;&ldo;秘密？&rdo;小四子抬头看他。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让两人躲过了一劫。就在段素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后风声一响，一个白影出现在了眼前。段素隆和小四子都感觉衣领子被人往后拽了一把，等摔出了庙门，抬头才看到蓝色的身影从他俩中间穿过。白玉堂和展昭抽出兵刃挡开了前方密集如落雨一般射来的箭阵‐‐果然庙中有机关。挡开机关后，白玉堂拉着展昭退出庙外，关上了庙门。展昭看身后小四子和段素隆，问，&ldo;没事吧？&rdo;两人都点了点头，有些吓傻了。此时，愣在原地来不及反应的众多士兵才想起来护驾，将寺庙团团围住。白玉堂回头，看被展昭扶起来拍屁股上灰尘的小四子，&ldo;幸好你俩迟疑了一步，不然没人救得了你们。&ldo;小四子！&rdo;后头，公孙跑了上来，拉过小四子上下左右检查，惊出一身汗来，心说好在这小胖子福大命大。萧良脸都白了，问段素隆，&ldo;为什么会有机关？&rdo;段素隆皱着眉头站在一旁，心中暗惊，这少年倒是有几分赵普的气势，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么……&ldo;皇上。&rdo;这时，展昭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ldo;为何进庙门却迟疑？&rdo;段素隆看展昭，突然想笑，心说你还真有窥伺人心的能耐么？天下不长眼的人真是太看低了你，只可惜如小四子说的，展昭只喜欢破案做捕快，在他看来，公正道义比权势名利有吸引力。&ldo;对佛祖有敬畏之心了么？&rdo;白玉堂在一旁凉丝丝插了一句，&ldo;心中又事？&rdo;段素隆臊了个大红脸，&ldo;朕的确有些事……&rdo;他话音未落，忽然……西北玄天挂起了一阵怪风，众人下意识地往远处望去，只见北边黑云压顶铺天盖地，黑云之中似乎有一只巨犬，正以汹涌澎湃之势咆哮而来。众人都呆住了。&ldo;怒妖啊！&rdo;四周的百姓和军兵都大乱，四散逃窜，瞬间一片大乱。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怒妖早就被砍成好几块狗肉了，怎么会……展昭想到了之前看过的画册和幻觉之中的景象，这块黑云的确更像怒妖。此时，四周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公孙抱紧小四子问展昭，&ldo;那是什么东西？&rdo;展昭正摇头，就见眼前红色的身影落下。白玉堂微微一愣，只见是之前被白福收留下来的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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