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返场（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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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走进冷清且略有些霉味的房间，那个从牙行带回的女子原本站在房中，一见展昭进

来就立即跪下，低着头道：“奴婢见过主子。”

“不用叫我主子，也不用自称奴婢。”展昭道：“起来说话。”

那女子虽不解展昭的用意，但到底是在官夫人身边待过的，能分出这句吩咐是真心还是假意，于是从善如流地改口，“是，公子。”

说完她就站起身，只有头还微微低着。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百鹊。”

“在牙行时我不好问太多，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和另外几人是如何被杨夫人赶出来的，还请百鹊姑娘再说一遍。”展昭强调道：“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百鹊闻言抬头看了展昭一眼，这人其貌不扬，气度却颇为不凡。她原以为是哪家的管事，可他竟带自己一路绕远走后门进府，明显是为避人耳目。现在不问她擅做之事也不安排人带她，只问她被发卖的经过，这事人牙子肯定早已提过，他却还要再问，总感觉这里面另有文章。

方才从后门处走到这下人房时，百鹊暗中打量了四周，以她所见，这户人家想必非富即贵。自己已经被夫人打发出来，不管她和另外几人被发卖的真相如何，总要为以后打算。

若这人买她是为问话，问完之后是将她留下还是转手卖掉犹未可知。要想留下来，她就必须说些有用的东西，只要她能留在这里，以她的踏实肯干，定能谋个好出路。

百鹊心里打定主意，便答道：“回公子，十

日前的晚上，杨大人在雨中晕倒，被三公子的丫鬟倩儿发现，倩儿惊慌之下到处喊人。夫人闻讯就带人冒雨赶了过去，途中还不忘叫人去请大夫。”

“我不是近身伺候夫人的，那晚并没有和夫人一起过去，但后来也听说，夫人带人赶到时，大人已经死了。随后赶来的大夫看过大人的尸身后说，大人可能是饮酒后淋雨，一热一冷，身子受不住，这才骤然离世。”

“大人死后，原本就颇为严苛的夫人性子更加难测，院里的姐妹们一连几日都是提着心伺候，不敢出半点差错。直到大人入殓的第二天，夫人让我去给三小姐和五小姐送月银。”

“回院的途中，我遇到赵伍和王固，就是被卖的那两个男仆。他们是厨房的人，当时正在检查菜农送过来的菜，我以前经常替夫人去厨房提膳，与他们也算熟识，这样遇见总要打声招呼。”

百鹊说到这里停了停，似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般，颤声说道：“我们真的只是说了两句闲话，我问他们今日的菜新不新鲜，他们问我从哪里回来，绝不曾嬉笑。”

“谁知路过的夫人见了，竟勃然大怒，说大人不过刚入殓我们就敢说笑，实在无法无天，不肯再用我们。”百鹊红了眼眶，“然后就叫府中管事来将我们发卖了。”

展昭微微拧起眉头，若百鹊所说属实，杨夫人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过，难道真像杨府附

近的那个摊主所说，杨夫人因杨大人的死伤心过度，转了脾性？

“那另外两个女子又是为何被发卖？”展昭敛起思绪，继续问道。

“她们是在我们三人要被人牙子带走时，被夫人另叫人送过来的，我也不知她们是如何惹怒夫人，还是到了牙行后，我才找到机会问她们经过。”

“她们怎么说？”

“倩儿刚到牙行不久就被人买走，我没来得及问——”

“倩儿？”展昭出声打断，“你是说那已经被人买走的女子，就是发现杨大人晕倒的丫鬟？”

百鹊点头称是，展昭又问：“她不是不会说话吗？看见杨大人晕倒要如何喊人？”

“公子有所不知，倩儿原本是会说话的。毕竟是嫡出公子院里的丫鬟，怎么可能用个哑巴。”百鹊解释道。

“那人牙子为何说她不会说话？”展昭疑惑道。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只知倩儿从大人死后就称病不出门，说是看到大人的尸首给吓着了。”

这个倩儿是发现杨大人晕倒的人，又在杨大人死后闭门不出，最奇怪的是，等她再露面时就变得不会说话，看上去很像封口的手段。有人会对倩儿使这样的手段，她必然是知道什么秘密。

“你继续说。”展昭对百鹊道。

“是，倩儿被买走后，我只好问阿黎。阿黎是三少爷院里的洒扫丫鬟，她说那天院里的管事嬷嬷见不得倩儿一直窝在房里，就让勒令她赶紧出来干活

。”

“倩儿是出来了，但是却一句话都不说，脸色也极为难看。大家都以为她身体太过虚弱，不想说话。阿黎说，她不过见倩儿脚步踉跄，上前扶住罢了。谁料被来看三少爷的夫人瞧见，硬要把她们发卖。”

“阿黎这几日都想不明白，她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惹夫人生气？其实不仅她迷惑，连我也不知夫人为何动怒。”百鹊苦笑着说。

她们想不明白，展昭却是已经有了猜测。

鉴于倩儿的种种特殊，展昭基本能确定，杨夫人想要处置的只有倩儿一人。至于其他人，恐怕只是为了让倩儿不那么显眼，才会被杨夫人一同发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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