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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所说的那些就是事实。他告诫自己。那就是一切的真相。阿尔薇拉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其余的……都由他来背负！达雷斯花了点时间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睁开眼睛。他看见阿尔薇拉神情呆怔，显然还没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来。她双目无神，连焦距都没有了，只有透明的眼泪聚集在眼眶里，随时都会流出来。&ldo;现在你是女王。&rdo;达雷斯虚弱地说，&ldo;你要学会……勇敢。&rdo;阿尔薇拉撇了撇嘴，点点头。达雷斯以为她会哭出来，但她只是抓紧达雷斯的手，紧紧地，像要捏碎他的骨头，然后把眼泪憋了回去。&ldo;你的誓言依然有效吗？&rdo;她说。达雷斯觉得一阵眩晕，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轻微脑震荡。他混乱地回忆起了很多年前在安诺特房间的那个夜晚，他跪在年轻的王子面前向他立下誓言。接着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安诺特葬礼的前夜，就在他的棺材面前，他对他的妹妹许下的同样的诺言。‐‐我发誓要成为帝国的利剑，为王座的继承人扫平一切障碍，斩杀一切敌人。‐‐如果你是帝国的利剑，我就做帝国的坚盾。我要守护祖先和兄长留给我的王座，我要成为君临银河的女王。&ldo;它依然有效，陛下。&rdo;他说。阿洛伊斯向刀弓甲临时宇宙港指挥塔发出入港申请，很快便得到了回复：&ldo;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敢进行星际远航，你真是个无所畏惧的英雄，北十字星号。&rdo;飞船在宇宙港的牵引下缓缓驶入泊位。阿洛伊斯看见这座临时搭建的码头里停满了飞船，军用战舰和民用航船混在一起，大大小小，形式各异，好像全银河系的飞船都停到了这里一样，把原本就不宽敞的宇宙港挤得水泄不通。幸亏北十字星号体型小，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合适的泊位，被夹在一艘二型军舰和一艘多引擎中型民用货船之间。&ldo;这里看上去就像节假日的主题公园。&rdo;阿洛伊斯对面前的情景评论道，&ldo;刀弓甲变成旅游胜地了吗？还是能源公司的员工罢工了，让大家连起飞的能源都搞不到？&rdo;他听见扩音器里传来指挥塔工作人员的一声惊呼：&ldo;天啊，你是从河外星系来的吗？还是在冷冻舱里睡了太久，连女王是谁都不知道了！&rdo;&ldo;不是诺雅一世吗？&rdo;&ldo;现在是阿尔薇拉一世了。&rdo;工作人员怜悯地说。阿洛伊斯惊讶地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他看了约书亚一眼，后者神色凝重。&ldo;上主啊，这可真……出乎意料。我们刚刚从猎户座旋臂回来，为了赶时间一直在进行跃迁，没同外界联系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do;&ldo;糟糕透顶，兄弟。&rdo;工作人员说，&ldo;你不该在这个时间到这个地方来，简直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有个叫&lso;雅夏&rso;的怪物被放到宇宙里来了，听说是从古地球来的，你们刚从猎户座旋臂回来，没遇上它吗？（阿洛伊斯脸色惨白地摇头）……哦，你们可真是幸运。那怪物无人能挡，王师军队在它面前就像儿童玩具一样脆弱。它会攻击跃迁引擎，所以现在所有飞船都把引擎关闭了，只能以低速航行。刀弓甲是颗农业星球，这还算好的，有些只能仰赖外界供应的星球已经出现资源短缺了……&rdo;&ldo;那女王是怎么回事？&rdo;阿洛伊斯焦急地打断他。&ldo;还能怎么回事？她死了，听说是有人蓄意谋害。现在阿尔薇拉公主是新女王了。不过她也对雅夏没辙。如今控制局面的是新雅典，他们派出了好些飞船，据说能限制雅夏的活动范围……不过天杀的，他们正好把&lso;范围&rso;限制在我们星球附近了！&rdo;工作人员很是愤愤不平。约书亚开口：&ldo;新雅典有飞船停在刀弓甲吗？&rdo;&ldo;这你们他妈的可以放一百个心，它好好的停在那儿呢。&rdo;阿洛伊斯默默关闭了和指挥塔的通信。&ldo;太糟糕了。&rdo;他双肩无力地垂下，&ldo;雅夏真的来到宇宙中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帝都？&rdo;&ldo;那太危险。雅夏会破坏跃迁引擎不是吗？&rdo;约书亚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上展开的临时宇宙港地图。&ldo;可我们一路上都没事……&rdo;&ldo;因为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跃迁，而那个时候雅夏正在这边搞破坏呢。现在大家都学会规避风险了，我们还要去帝都就像穿着小丑装在女王的葬礼上跳舞那样显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死一样。&rdo;&ldo;那我们该怎么办？就待在这儿干等着？&rdo;约书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ldo;新雅典的飞船就停在刀弓甲，我们去找他们，联络诺林&iddot;提香，他肯定有办法。&rdo;宇宙港中一片愁云惨雾，很少能见到人影，偶尔一两个擦肩而过的工作人员或者船员脸上都挂着凝重的表情，一派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样子。这里太安静了，哪里像是繁荣的宇宙港，倒如同一座空虚的坟场，只有死灵在徘徊。现在整个宇宙都太安静了，安静得堪比标准纪元之前的时代，星际航行依靠的是低速飞船和空间站，没有繁忙的航道和往来的船只，就像黑暗无光的中世纪一样。阿洛伊斯和约书亚很轻松地就找到了新雅典的船只。在这凄惨的氛围里，它是唯一鲜活的色彩，银色的涂装就像划破夜空阴霾的月光。舰首用黑漆漆着它的名字：普罗米修斯号。有关这位盗取天火的英雄的神话在约书亚脑海里闪现了两下。他向飞船走了几步，接着发觉阿洛伊斯落在了后面。&ldo;怎么了？&rdo;阿洛伊斯直勾勾地盯着另一个地方。&ldo;大概是我眼花了吧……&rdo;他犹疑地说，&ldo;我好像看见薛定谔和巴普洛夫了……&rdo;&ldo;一定是你眼花了。说不定只是普通的流浪猫狗。&rdo;约书亚说，&ldo;薛定谔和巴普洛夫现在在暗夜仕女号上呢。&rdo;&ldo;已经没有暗夜仕女号了。&rdo;一个低柔、富有磁性和威慑力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普罗米修斯号的舱门打开，舷梯放下，一名身穿新雅典学者长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梯子顶端俯瞰他们。约书亚认出了他。&ldo;诺林&iddot;提香执政官！&rdo;他略带恼火地高声道，&ldo;您不在智慧丘上发号施令，跑到这里来做什么！&rdo;&ldo;拯救宇宙，不然还能做什么。&rdo;提香神情平静。他双手拢在袖子里，用恰如其分的得体和谨慎的脚步走下舷梯。（约书亚暗自希望他踩到自己的袍子，然后一路滚下来。）&ldo;你们的古地球之旅还愉快吗？看你们的表情好像不怎么开心。&rdo;&ldo;你说暗夜仕女号没有了……是什么意思？&rdo;阿洛伊斯问。&ldo;就是字面上的意思。&rdo;执政官站在他们面前，扬起下巴，似乎没有和他们握手问好的意思，&ldo;新雅典的杰作，搭载雷欧纳德的暗夜仕女号被雅夏击沉了，从舰首到舰尾被劈成了两半，然后被爆炸的引擎炸成了碎片。&rdo;阿洛伊斯觉得血液从自己头上退去了。天呐，暗夜仕女号沉没了……胡安娜和阿尔薇拉的座舰，残酷嗜血的优雅淑女，支配星空的黑暗女皇……就这么沉没了……&ldo;不过你放心，&rdo;诺林&iddot;提香宽慰道，&ldo;它沉没时上面一个人也没有，你的宠物们也不在。雷欧驾驶着一艘空船去和雅夏单挑……结果不那么尽如人意。&rdo;&ldo;那……雷欧呢……？&rdo;阿洛伊斯觉得喉咙干涩，像有一把刀在里面捅。执政官耸肩。&ldo;跟暗夜仕女号一起送了命。但他是个高端人工智能，不像人类那样死了就死了。他有个备份就能复活。你们不是带着他的备份晶片吗？&rdo;&ldo;晶片被毁了。&rdo;约书亚低声说，&ldo;我们甚至没来得及把雷欧导入研究室中枢电脑里……&rdo;&ldo;看来我们都遭遇了大惨败。&rdo;诺林&iddot;提香似乎想安慰约书亚，效果却不怎么样。杀手看起来更消沉了。阿洛伊斯拍了下手掌：&ldo;我记得雷欧在米兰图有个备份！他负责管理米兰图基地！&rdo;执政官摇摇头：&ldo;太远了。如果让米兰图的&lso;那个雷欧&rso;把自己传送到这边来，起码得过一个多星期。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我昨天才到达刀弓甲，一直在筹划消灭雅夏的诸项事宜。&rdo;阿洛伊斯发现他的眼睛下面挂着青黑色的眼袋，&ldo;原本希望雷欧能控制住雅夏，而我启动普罗米修斯号上的奇点制造机，把它扔进黑洞里……现在不行了。虽然银河场将雅夏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了刀弓星系周围，但它却藏了起来，我们最先进的探测器都发现不了它。唯一的喜讯是帝都那边传来的。第五个人工智能覆灭了，虽然至今都不清楚它的身份，但它无法威胁到我们了。我们可以专心对付雅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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