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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是她17岁的儿子每一天从早晨起来到一天结束说的话、做的事,整整一个星期的内容,就连吃得什麽饭,上了几次厕所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会拼命的洗手,他认为自己是个伟人,会有人害他,他不吃除了他母亲之外任何人递给他的东西,他甚至想拿刀砍他的父亲。
我站在她的身後,听著一位母亲濒临绝望的声音:“你说我儿子到底能不能好,他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年年当三好生,围棋都冲了四段-------”
听著他的症状和他母亲的啜泣,我冷汗直冒,毫不怀疑自己站错了队,正犹豫著该不该离开,旁边那个队伍里突然起了冲突,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人手里拿著厚厚的一撂化验单突然冲向了另一个男医生举拳就要打,因为医生让他等得太久,而他早没了自控。
扔了那张整整排了一个多小时队的挂号单,我终於冲出了队伍,回到了咨询台,在百般解释之後,一个笑得很好看的护士说:没错,就是神精二科。她说神精二科就是我该去的地方。
我逃了。
从此更怕医生。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得的是抑郁症是宋宁说的,那时候,白天在外面高高兴兴的,一回到家里,就像是抽掉了筋一样没了精神,每天晚上没法睡觉,头痛,自悲自怜。作为十二岁开始像看牙一样看心理医生的英国公民宋宁一眼就看出了我是抑郁症,把精神问题视为头等大事的宋宁第二天就要拉著我去看医生。我死活不去,宋宁自己替我跑了一趟,後来再看到有些无语的就医条件後,毅然决定了自己找医生上门。
可我那时候正有点自闭不想看医生,连人家上门都不同意,为了这个事没少和宋宁吵架打闹,後来宋宁只好想了这个办法,布置了一个特殊的病房。把原来的起居室隔开,弄了一面单向玻璃,这样,就只能我看得见医生,医生看不到我,所有和医生的对话都是用耳麦实现的。
我知道很多人都因同样的毛病在看心理医生,至少一些身边的大明星就是这些医生的常客,可象我这样不愿见面的只怕也是怪胎一个。
那绝对是因为那次的就症经历把我给伤了,我没法像那位母亲一样残忍地揭开心上的伤疤,却只得到一个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必须要掌握主动,这是多年来的习惯,如果不行,我宁愿疯下去。
当时听宋宁说这个医生对这种只听声不见人还要上门的做法原本是不屑一顾的,指著一撂子的预约单就要打发宋宁出去。後来他们是怎麽谈的,医生又是如何接受这些无理的条件,宋宁没说,我没问,但绝对相信,解决问题最直接的办法不外乎一种东西。钱。
其实那个时候知道得了这种病就打算和宋宁掰了的,因为没前途,没盼头,原本我们这种关系就不伦不类的,我不想害他,宋宁坚持的要死要活,不仅搬过来和我住,还请了一个多月的假陪著我,让我隐约著看到点希望,所以我们才能耗了下来。
(腹黑虐心)
“医生你好。”我闭上了眼睛,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好。线接好了吗?”心突然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好了。”
“放松。”有声音缓缓而来,是那种低沈却不算冷清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
我照著做。手放在腹部,尝试著慢慢放松、吐纳,动作看著有点像在做瑜伽。
原本就觉得气堵著似乎少了的一口气似的,被重新吸入胸腔的气流填满,再重新吐出,似乎,还少著一口气。
“你还没放松下来。今天要比上次多用了差不多十分锺。”
十分锺。我摇摇头。十分锺对於我来说真的太少,我曾熬过了难以数计的十分锺,躲在窗帘後面,大把大把的吃安眠药,有时候能真正闭上眼睛什麽也不想的睡上十分锺都是万幸的事情。很多不堪回首的过去、以为挺不过去的事情都被一一经受了、化解了。人绝对有著无限的潜能。我现在他妈的万分相信。
“你刚刚做运动了吗,怎麽听上去气息那麽不稳。”
运动,的确做了运动。想到一个小时前的那场性事,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浮了上来,不由得苦笑一声。“收拾房子了。”
“你很爱干净?”
“一般吧,我的干净也就停留在表面上,只要不显得太邋塌就行了,不过,我对吃的挺过敏,很少在外面吃饭。我朋友他却是骨子里的,除了衣食住行处处干净,他甚至每两个月去灌一次肠。”
听到那边轻轻的笑声,我只能跟著笑。
宋宁别的我都能忍受,就是干净几乎到了恐惧的地步,灌肠只是他其中的一种,如果说出去他待在房子里最大的爱好是收拾房子,抹桌子,拖地,做饭,甚至把衣服叠得碰一下都是一种罪恶,肯定没有几个人信,他为了掩饰这个他认为最不男子气的地方,曾在很多次出节目的时候,故意挑战一些摸爬滚打的项目,在一群惊讶赞叹中an的不行的自得其乐,事实上,回到家里,他能一边骂那些导演主持人一边整整洗上三个小时,用最细小的刷子连指甲缝也洗的雪白,他由其不能容忍的是体毛,不管出自哪里,只要还在人身上就好,除此之外,他的眼睛就像个放大镜。
因为这个我没少和宋宁吵架。我不能保证不掉头发,洗澡的时候像一些人爱惜眼睫毛一样爱惜腋毛和体毛。後来,我忍无可忍求他搬出去,说我这小庙容不得他这尊大佛,宋宁才妥协了,不吵了,但卫生间,洗浴池只要看著能像战场一样的地方,都能看到那种样式独特粉色的小镊子小刷子。我真的没法嘲笑宋宁,总认为我们一样,对一种东西太过偏执,就是一种病。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式,干了一早上,吼了几首歌,又被宋宁那麽弄了一糟,现在身子一躺下来就想睡觉。
“医生,要不你唱支歌吧,听歌比较容易让我放松下来。”
说起来,坐在这里的我和外人眼里的蓝天不太一样。外人眼里蓝天是一个闹的时候最闹腾,似乎离了他,地球都不会转了,静的时候又最安静的人,就像宋宁形容的,蓝天你丫就是婊子的外表烈女的内心。当时宋宁说的时候,是宋宁过生日,二十几个人围成一团,我不喝啤酒却帮宋宁喝了差不多八瓶,差点没喝死。
而现在是不是我真正的模样,我自己也说不好。
在这里,我常常做这种无理的要求,诸如让医生唱歌,讲故事,说一些无聊的市井八卦,什麽电视上正演的冗长的电视剧里那个自私的男主角,什麽街头正流行的什麽吃的,甚至都市新闻里的夜间车祸、午夜抢劫都是我们谈论的话题。也只有在这里,没有身份的差异,没有竞争的矛盾,只有放下心来天马行空想哪说哪的自在。
我特爱这种感觉。
我没有问宋宁是从哪里挖来的这个据说颇有名气的心理医生,也不清楚医生心里的猜测有多重。一个藏在一扇看不到的玻璃後面的人,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肯定把我当成了哪个名人,或者名噪一时的大腕,这麽的不方便见人。其实,往好里说,我也算是半个名人,好歹也曾上过舞台,也偶而的有个人找我签个名什麽的,虽然多是阿姨叔叔辈的。在这个圈子里,能撑上五年还有人记得你,就足够你烧香念佛了。现在,我真正的身份只是个写歌的,还只能捧捧那些刚出道的小角色,做个没什麽名气的音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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