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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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信子要去环游世界了,临行前,婉儿请他吃了一顿饭“信子,想听听份父亲在上海的故事吗。”信子兴奋地说“婉姨,想啊,太想了。”婉儿说“吃菜,吃菜,咱边吃边说,这儿的小菜做得不错,蛮好吃的呀。过去你年纪小,怕你拎不清,一直没跟你讲你父亲的故事。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心之所向、无问西东的男人。那时候,我们在上海经常集会,你父亲豪爽热情,上海话说得蛮很好嘞,我们都很喜欢他。
他经常去主动帮助接济同学,有个天津过来的同学也不晓得哪门子神经,没工作过不下去了,又不想回去,竟然偷偷跑去做了人体模特。同学们晓得了这件事情,议论纷纷。他听到了受不了跳了黄浦江,幸亏被船工现救了起来,却呛了水,得了肺气肿,要从洋人那里花大价钱买药治病。你父亲慷慨解囊,资助了他。病好以后,那位同学没脸在上海呆下去了,你父亲又资助路费,把他送上了轮船,也不管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
你父亲还救助了一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管起了先生的闲事,联合其它同学写信向学校告状,说师母经常追打先生,有辱斯文,请求学校支持先生离婚。结果信七转八转转到了师母那里,被师母查出是她写的信,反告她勾引先生,败坏校风,纠结了一帮人打她,差点儿没把她打死。其它人不肯出头,你父亲挺身而出,义正辞严地呵斥那些打人的人,把奄奄一息的女同学送去医治,才保住她一条命。事情过后,女同学学也上不成了,回了老家。后来,你父亲听别的同学说了那女同学的事情,才明白了真相。原来先生跟师母感情不合就是女同学勾引的,两人还生了关系,怀上了孩子。我问他后悔不,他说不后悔,再打就出人命了,一尸两命,多可惜啊。在生命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你说这话说得多好。
你父亲心善,助人为乐是常事儿,如果没有他,我和海生可能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一直想见他一面,可惜离开上海以后再没见过他。榆生也不错,你父亲在上海大手大脚胡乱花钱,都是榆生帮忙才能办到的。老天爷保佑,他要活得好好的。听榆生说还有了你们三个好孩子,估计都长大成人了。你要走了,我肯定要来送送你,你出去要当心身子,注意安身立命才是根本,好好活着,活得好好的,万事小心,凡事长个心眼儿,不要以身犯险。”
信子说“婉姨,你也要注意身子,多休息,多吃些补品。”两人聊着刘林这个共同的话题,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直没个够。没过几天,信子就背起行囊,成了一名孤独的旅者。他边走边看,边走边写,家里人都不晓得他要走到哪里,走到何时。
信子第一站去的是美国。他要看一看,父亲追寻一辈子而不得的自由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在美国住了一年多时间,走了很多地方,有费城、纽约、洛杉矶这样的大城市,也有不知名的小城镇,甚至叫不上名字的农场。他找了很多工作,有华人餐馆的洗碗工,也有华尔街律师事务所的见习律师。
他给自己定了一个计划,用十年时间,连载三百六十篇短篇小说,每十天表一篇。临行前他跟赵先生商量好了,他只管写,寄回香港即可。其它的翻译、修改、润色、校对、出版的一系列工作,都叫工作室的职员去完成。他早在《夏洛特的网》跟《动物农庄》译本出版后,就产生了这个想法。两个小家伙商量着创建注册了一个文学工作室,起初就他跟王立川两人,工作室的名字叫“风往北吹文学工作室”。由于学习任务重,两人没有多少时间经营这家工作室,只是把要表的文章以工作室的名义出去而已。工作室如今就在他的办公室旁边,严格来讲,叫陈列室或者书房更合适些。这也是他跟立川秘议私聊的好地方,任何时候都挂着禁止打扰的牌子。他公开招募了三名中英文文学功底都比较扎实的职员,两男一女,都是他跟先生、立川三人面试录用的。先生答应在他环游世界期间,替他代管这个工作室十年。
他在美国打的第一份工是纽约华人街上一个不起眼卖兰州牛肉拉面的小餐馆洗碗工,跟他一起洗碗的是一位当地的洋人。交谈过后,洋人说他是位数学家,曾经是英国剑桥大学的博士生。他研究了一辈子数学,数学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可数学换不来面包,种种机遇巧合,五十多岁的他就成了一名经验丰富的合格洗碗工。两人聊了很久,信子专程多次去他家里拜访他跟他的家人,他的家人过得很幸福。震惊又好笑的是,他并不是过不下去了,根本不需要去餐馆打工。他去打工的唯一目的是无聊,他说“呆在家里太无聊了。去洗洗碗,活动一下。去街上转转,跟人聊聊天。在餐馆坐坐,听听别人聊天。这样时间过得挺快,生活一下子就充实起来了。”信子说“老先生这不就是大隐隐于世吗,躲在深山里砍柴打猎,种草养花,跟在城市里洗碗刷盘,吃饭品茶,到底有多大区别呢。自由就在一个人的心里,只要没有鄙视链的存在,每个人都善意地看待别人,看待自己,自由就在你身边,并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
他以老博士、老教授、老洗碗工为原型,写下了他的第一篇短篇小说,小说的名字叫“数学家”。通篇没有一个数学名词,他只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记录了老先生的一天普普通通的生活。
在跟老先生交往的过程中,他认识了一位白人老导游。他家里开了个小旅馆,白人老头很健谈,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也止不住。信子听他讲了很多亲历的故事,导游讲的故事很多,信子整理出三篇,分别叫“意外”,“神奇的帽子”,“一张老唱片”。“意外”讲的是一个搭错车的故事,一位畗豪如何身无分文渡过了一天的时光。“神奇的帽子”讲的是如何把游客遗失在旅馆的帽子交还失主的故事。“一张老唱片”讲的是一位年轻人如何在一个小镇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商店,买到一张已经存世不多的老唱片的故事。
这三个故事,信子揉进了许多自个儿想象出来的情节,离奇曲折,赋予了小说新的精神内核。三个故事讲了三种不同的情感,“意外”写的是傲慢与偏见,“帽子”写的是善良与真诚,“唱片”写的是轻视与缅怀。
榆生早上起来,槐花已经把饭做好了,端上桌子的是一盆羊杂碎,一笼蟹黄包。吃着槐花做的港版镇北早饭,榆生就又想起了遥远的镇北跟纽约,那里都有他牵肠挂肚的人。槐花坐在对面喝汤“港生他爹,想甚呢。”榆生说“这两天也该收到信子寄来的信了,等会儿要去公司看看。”
去了公司,榆生瞅见工作室里的三个小年轻已经开始工作了。见到榆生进来,一个男娃娃站起来说“经理好,老板的包裹寄来了,有一份家信,您收好。”榆生接过信,回了自个儿的办公室。他打开信一看,只有一页纸,信子说了他的行程,正在干的工作,调皮地说“如果想知道我正在干什么,看工作室的出版物吧,内容很详细。”榆生嘟囔了一句“这小子,这么大了,还是没个正形。”
这当口,工作室里已经开了锅,三个娃娃吵成了一锅粥。李扬拍着桌子说“老板太不靠谱了,这哪是小说,分明是随笔吗,整理出来,工作量太大了。”王明说“没那么严重,就是零碎了些,主线还是清晰的,主人公也好确定,情节推进也不复杂。”万欣说“都别说了,老板寄回了几个故事,一个半月完成就好了。又不是十天就要全部一次性完成,吵什么吵。咱一个故事一个故事说,今天敲定人物设定,故事主线,情节框架。数学家最好写,就是琐碎了些,我来主笔,王明翻译,李扬润色校对。我挺喜欢一张老唱片的,我来主笔,放在最后表。意外谁来主笔。”王明说“李扬主笔最合适,腹黑男能写出味道来。”李扬说“我来就我来,那顶神奇的帽子你就戴上吧。”王明说“戴上就戴上,说心里话,咱老板的脑洞挺大的,几天时间,能完成这么多创意,不服不行。”万欣说“老板又不在眼前,拍马屁也没人欣赏,还是说正事吧。我说说我的一些想法,大家伙儿再讨论。数学家一男主六配角,氛围是淡淡的满足,心灵的自由与身体的放松。老板把主题已经明确了,我看了也是这个道理,无从质疑。意外两男主一富翁一乞丐小孩,从小孩子的视角看富豪,有种洞彻人心的赤裸感,在孩子纯真目光的注视下,富豪开始审视自个儿的傲慢与偏见。把握住那份童真,这篇小说就成了。帽子主要是要有喜剧效果,是个轻喜剧,读者猜不到这一刻生什么就妥了。唱片要写出父爱如山的沉重感,信息传播的时代感。通讯技术在全球的应用究竟是个啥样子,要写出来,体现出它的神奇。有了通讯,世界将是一体的。”王明说“欣姐,你说得太好了,我觉得数学家里的环境要描摹细致,美国纽约的人文环境也要处处体现出来,让读者有种他就是那个在纽约街头平凡生活着的普通老头的代入感。意外的结局应该是小孩子拒绝了富豪的收养,功成身退,消失在街巷的茫茫人海之中,我虽贫穷,你虽富裕,可我们在精神上是平等的。帽子的旅行其实是爱心的传递,神奇的不是帽子,是爱。唱片没啥说的,叫读者明白父爱的伟大跟通讯的伟大就行,两字儿,伟大。”李扬说“老板写的东西我看过,他妈妈写的那几本长篇小说我也看过,都挺好看的。老板写的不都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吗。人文关怀,悲天悯人的精神一脉相承,这就是文风,这个风格不能变。”三人讨论了一整天,吃过晚饭,李扬去赵先生家汇报,王明把方欣送回家,各人就开始居家办公,闭门造车。三人约好每天中午到工作室走一趟,聚个会,说说进展,给赵先生也汇报一下工作。所有出版的稿子最后还是要先生校定的。
赵先生听了李扬的汇报说“你们三个大胆写,大胆问,每天中午我会去看一下你们,有啥话到时候边吃边说,中午饭公司开支,你记好账,我跟榆生打个招呼,给你一月一报。”李扬说“先生真是太贴心了,我们一定好好干。”
洗了一个月碗,老板给信子了薪水“信子,这个月干得不错,到前台做服务生如何。”信子说“谢谢老板抬举,我没问题。可我再做一个月就要走了,可以吗。”老板说“没问题,来去随意,那你明天就到前面招呼客人吧。”信子在店里又打了一个月工,寄回去六篇小说。信子准备放松一下,观光旅行,什么也不干,晚上只把需要记下来的东西写成日记。写完一本寄回去一本,他写信专门嘱咐工作室“把日记本保管好,不要丢了。内容可以在工作室随意看,不要出借,以免损毁。”
他准备去看看尼亚加拉大瀑布,好好感受一下大自然的伟力“听说家乡有一个壶口瀑布,千里黄河一壶收,好象跟尼亚加拉有异曲同工之妙。十多年过去,家乡的印象已渐渐模糊,可远在家乡的人却愈的清晰。午夜梦回,家里人时常会出现在梦境里。在梦里,好象跟他们还一直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
他告别了华人街相熟的人,背起他专门定做的心爱背包又一次上路了。他去市中心最好的摄影器材店,买了最顶级的装备和专业的书籍,在纽约街头,试着拍了拍,冲洗出来一看“效果还不错。”他走得很慢,细细品味着旅途的风光,享受着孤独的美妙空灵,享受着生活的快乐,生命的淡定。他在日记中写道“原来放空自己,心灵就会纯净,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他终于见到了大瀑布“没见到,你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伟大。”他在大瀑布那儿流连了半个多月,还买了些颜料,画了好几张油画。画面上的瀑布是金黄色的,他知道他想画的是心中黄河瀑布的样子,是母亲的样子。他画完以后,一个人看着看着就哭出了声“咋又想妈妈了。”
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再次回到了纽约,找了家华尔街上的旅店住了进去。他把胶片拿去那家摄影器材店冲印,在华尔街闲逛了几天,走进了不少家律师事务所,投了份求职简历,准备打份工。他可是有英美律师执业资格证书的人,找份工作并不难。没几天,就有几家律所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他选了一家比较擅长刑事案件的律所去面试。没有悬念,第二天他就成了律所的见习律师,可以自由进出律所的大门。在这儿,他一呆就是半年,每月他挑捡合适的案例写三篇小说寄回去。他开始大量阅读悬疑侦破小说,开始尝试一种新的写法,就是写出罪犯人性中的光辉,犯罪者的无奈与无助,写出世上存在的不合理荒诞之处。十八篇小说,十八个故事,十八段悲歌,在华尔街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街区背景下,更显得不同寻常。他认认真真写了一篇,半年成文,做为这十八段悲歌的收篇之作。写成之后,他放空身心,好好歇息了两日,静心通读了一遍,自个儿被感动得心生悲凉,泪流满面。
这十八篇充满人文关怀的悬疑探案小说一经表,就引起香港各界人士的广泛关注,有出版社的人亲自找上赵先生的门,要求把这十八篇小说改编成一个探案集,形成一个长篇小说出版。赵先生说“这是工作室的大事,需要跟所有人商议,还要征求远在海外的老板意见。”
每个月,信子都会给工作室打一通跨国越洋电话“虽说费用不菲,也是值得的。”这次通话时比较长,赵先生亲自跟信子商议此事,信子说“工作室可以扩召人手了,再招十二个人吧。分成三个小组,一组专门负责收集整理筛选全世界范围的案件资料,一组专事创作悬疑探案故事,一组继续以前的工作。王明任资料组组长,兼管后勤。李扬任创作组组长,兼管财务。万欣任故事组组长,兼管人事。摊子大了,先生太辛苦,从榆生叔那儿要几个人跑商务,就这么定了。人性是复杂的,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人,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人,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争取在日报上弄一个悬疑探案专栏,每日一更,早日打响咱工作室的名声。出书先不急,精选一下,一年出一本就行了。先生牵头着手此事,辛苦了,多保重身体。噢,对了,工作室我是社长,您是常务副社长,好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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